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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逃遁是唯一的选择

2007-01-17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士曾 我有话说

曾经有人这么认为,被称为惊悚小说大师的斯蒂芬・金,擅长讲不那么逐步?人的故事。他的“招牌式”恐怖如同一列从远方驰来的列车,看似平静地朝你开来,但一旦近身,就突然爆发般地轰炸你的感觉神经,使你骤然身处恐怖的氛围中,无所适从。在这之前的宁静、安祥,犹如毒药外裹的糖衣一般,只是先甜甜你的嘴,让你暂

且麻木失去警觉,由着他任意摆布,任他把心悸的情节元素猛然注入毫无抗拒。《尸骨袋》就是这种“猛烈注入”式的典范作品。于是有人开始埋怨他,认为“糖衣”过于甜腻,又特厚。时下爱读恐怖小说的人们口味变了,或许是生活节奏快的原因,他们打开小说,就想第一页进入有惊悚情节的场景中,品尝那生猛的“麻辣”味。

在《手机》这部斯蒂芬・金的新作里,或许急性子的读者会有所满意了,尽管还有糖衣,可只是薄薄的一层:《手机》的主人公克雷有几分踌躇满志,行走在美国都市波士顿的大街上,刚刚买下了一个精美的玻璃镇纸。他完全有理由奢侈一回,因为他刚以大价钱卖出自己的第一部漫画小说及其续集,他要把这个玻璃镇纸作为礼物,带回家赠给自己的妻子莎朗,不管她曾说要与他分居;他还想给自己的儿子买一册刚出版的《蜘蛛侠》。他沉醉在秋日午后的明媚阳光里……突然,一阵混乱,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按住街头一头狗,咬下狗的耳朵;一个金发女孩接听手机后,猛地抓住路上滑倒的一个女人,用牙咬破女人的脖子、吸血,然后又扬起自己沾满鲜血的脸,嚎叫着;汽车疯狂地撞向行人,瞬间就是数起车祸;一个又一个行人都突然发了疯,杀人、砍人、撞人,城中四处是爆炸声和着火燃烧的烟雾……

克雷惊讶地发现,瞬间发疯的人都是刚接听手机后立即变成这模样。小说就这样在数页里将读者带进一个现代时空的恐怖场景中。与惊悚小说中多见的丛林、荒野、古屋、老宅诸如此类特定场景的孤立氛围相比,《手机》设置的是当今都市社会般广阔的地域。小说中人物难以躲避,逃遁是唯一的选择。而且手机信号覆盖之处、都可能是“手机变异人”――斯蒂芬・金笔下诞生的一个新物种――疯狂肆虐的屠杀场。斯蒂芬・金由此也将惊悚小说的写作全面“升级”,使之具有现代科技水平的含量。“格式化”、“清空”人们大脑中储存的正常信息“内存”,输入“屠杀”的指令,抑或激活、释放出被压抑的人类原始的,以消灭同类为代价的独自生存“本能”等等电脑专用词汇和心理学术语,在斯蒂芬・金的指挥下,这类科技信息全面渗透进惊悚小说的领域。或许人们不能由此界定他的《手机》是科幻小说,或是惊悚科幻小说,但至少斯蒂芬・金对科技发展与人类生活关联“双刃剑”的锋利,有敏锐的感觉。把它们与“心灵感应”等传统惊悚小说的元素,共同编织进故事的情节中,提示人们:现代文明社会的信息时代,一旦被“邪恶”主控信息源,会有什么后果。

惊悚小说中的人物,多半是文学性较弱的。他们大都作为人们阅读故事和进入情节的替代物而存在,同时又作为故事情节滋生蔓延的连结点。《手机》中漫画作者克雷、单身汉汤姆、女中学生爱丽丝和寄宿学校学生电脑高手乔丹等人,以平常人生中的普通一员身份,在情节中游走,走得颇为循规蹈矩。斯蒂芬・金着墨较多的,是克雷,以及克雷对他儿子约翰尼的亲情。在“手机变异人”残杀人类的浩劫中,生命的价值全有赖于亲情(包括同患难的友情)得以凸现。小说结尾,克雷试图恢复约翰尼的长眠不醒,呼唤生命的鲜活重现,又赖于“手机”这个情节,可以说很商业化。当然也有文学作品的余韵,它可以任读者用自己的想象来补上一个结尾,或是约翰尼平安苏醒;或是唤醒的儿子也成个手机变异人式的怪物。对读者而言,你可以选择,按自己的喜好。对商家而言,写续集或改编成电影,都大有潜力可挖的。

《手机》讲的故事、场景,得益于西方电影同类题材处不少,小说并不避讳,《活死人黎明》、《世界大战》等通过作品中人物之口说出来。当然斯蒂芬・金也有自己的创造性:他让读者想象“心灵感应”,试图描写出“心灵感应”的气味。这可不是电影能表现的!至于梦境与现实的交织、混合,在作者的写作手法中已是老套路了。相比较而言,《手机》中描绘的近千名“手机变异人”挤在足球场里,个挨个躺在草皮上被集体“充电”、注入邪恶的信息那种场景,倒很合适电影改编,可照搬照用。

作为惊悚小说,《手机》描绘的是人类进入信息时代后可能面临的尴尬境地。当高科技发展的利器一旦被人性中的邪恶所控制和利用时,善如何战胜恶,又如何驾驭高科技手段惩恶扬善。在传统惊悚小说中,用阳光、十字架等驱魔似乎已是陈旧的手段了。信息辐射和生物变异产生的难题,已不是用《圣经》或神灵的咒符能从容应对的。《手机》中因此没有揭露在手机中辐射让常人“发疯”信息的来源。如同破案故事却最终找不到凶手一样,这种结局可能是作者有意为之。或许在人类进入高科技时代后,邪恶的制造者只要输入“恶”后,程序就会一路畅通地启动,传送,辐射,传播,无法制止,而且邪恶的制造者可以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如同病毒扩散难以遏制一样,解决措施除了将感染者统统毁灭外,别无他法。而毁灭生命,犹如屠杀,又会激活人性中的“恶”,继续发生生物变异而一发不可收拾……

“我写《手机》,只是想给人们提个醒!”读罢小说,人们仿佛听到斯蒂芬・金这么说,似乎看到他镜片后睿智的眼神。

《手机》,[美]斯蒂芬・金著,夏菁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年1月第一版,26.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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