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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锐、蒋韵偶结合作缘重述白蛇传

2007-05-09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本报记者 丁杨 我有话说

 李锐蒋韵

命题作文式写作很容易流于费力不讨好,而两个作

家联手写一部作品更是难以实现的任务。《人间:重述白蛇传》(重庆出版社出版)中,李锐、蒋韵夫妇无疑已将上述难题一一化解,两人的文字水乳交融,各自风格亦在作品中相得益彰。中国人耳熟能详的白蛇传古老传说经二人之笔被重述得新意迭出,李锐的深刻、悲悯,蒋韵的细腻、感性在书中都有呈现。(注:因《人间》系“重述神话”出版项目之一,该项目计划每部作品由一位作家完成并署名,所以该书作者一栏只有李锐并无蒋韵)

二位作家在重庆全国书市期间行程排得很紧,要参加好几个活动,还要借此机会看看山城的街巷,顺便寻访川味清音以饱耳福,记者的采访因此被分成两次进行才得以完整。和他们交流很能感觉到这对作家夫妇的默契,自然而得体。常常是李锐的表达稍一停顿,蒋韵便即娓娓道来。

读书报:最初为何不愿参加“重述神话”计划?

李锐:我是被出版社开出的20万元稿费吓住了,觉得这是商业炒作,担心有悖我的写作初衷。后来责任编辑不断跟我联系,提供给我关于这个计划的很多资料,我还读到几位国外作家参与这一计划的作品,其中还有玛格丽特・阿特伍德这样有分量的作家,渐渐觉得这一计划还是很正式的,后来就答应了。不同国度的作家重述本国的神话,这是很有想象力的事情。

读书报:这样命题作文式的写作与你以往的创作有何不同?

李锐:差别很大。此前我从未写过命题作文,都是小说来找我,情绪酝酿到那个份上我才会写。中国作家如何才能用方块字把我们的文学资源、中国千百年的文化积淀变成自己当下的叙述?“重述神话”就是把流传千百年的传说变成此时此刻的全新叙述,这与我近年的写作追求有关,我写《太平风物》就是把几百年前的一本古书、古老农具和当下生活联系在一起,这次则是把古老神话和当下重述联系在一起。

读书报:《人间》是你和蒋韵合作的,在创作过程中如何分工?怎样融合你们的风格?

李锐:你现在看到正式出版的《人间》是我们写的第5稿,可以想像我们在创作中的修改程度。写作过程中,写完一部分就放一段时间,一个人看,从头改一遍,另一个人再看,再改。蒋韵和我是风格完全不同的作家,创作这本书的过程中两人始终处于磨合状态。

蒋韵:最初我们没打算两人合作,只是在聊这个故事,聊得越来越具体。突然李锐就说,我们来个合作吧。另外,白蛇传这个题材让我很容易参与,因为人人都知道这个传说啊,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合作。

李锐: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我俩都是作家,两个作家或许不易合作,但我们又是一家人,彼此太了解,连彼此在写作中的习惯用词都能挑出来。

蒋韵:这些年来,我们是对方小说的第一读者,会接受彼此的意见。创作《人间》是磨合也是妥协的过程。两个人联合创作,要么把彼此风格推向极致,要么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推向极致是太高的境界,我们做不到。

读书报:《人间》中有多条叙述线索,结构独特,结构在书中占据怎样的分量?

李锐:《人间》中关于前世今生的设计是我们有意为之。有了这样的结构设计,作品就会立体起来,就成了前生和今世的对照关系,打破了平面叙述。在表现人性复杂等命题上,非传统的表述方式会令作品更丰富,我们不想讲一个传统的故事。哪怕仅仅是结构上和传统一致,故事也很难逃出传统窠臼。

读书报:法海最终收伏白蛇和青蛇,却仍然内心矛盾不已,或许是书中最悲情的人物,你们如何看待这个人物?

李锐:我们确实是要把法海写成悲剧人物的,一个从义正辞严的除妖人变成哈姆雷特式矛盾自问“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一个问题”的人物。更重要的是,法海是一个超越了简单的善恶抉择的人物,在他身上既有恶的一面,(蒋韵:这是正义的残酷),同时他也选择向善,这是最大的背叛,也是一种超越,是我们所理解的……

蒋韵:佛家真正的大慈悲。他始终很困惑,我们当初设计这个人物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很多东西令我们也感到矛盾,在写作过程中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有意思。

读书报:二位在创作粉孩儿这个人物的时候有何寄托?

李锐:粉孩儿是白蛇与许仙的孩子,是人和蛇的产物,他的身份很复杂。说得直白一些,在人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动物的基因,我们不过是和其他动物不同的另外一种动物。

蒋韵:我们写的是神话,允许有这样的表达空间,表面上看粉孩儿是个灵异的人,他是人和蛇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完完全全的人呢?他的身上寄托了很多东西,有很大的隐喻。

读书报:白蛇传的开始和结局大家都知道,你们如何将这个故事重述得吸引读者读下去?

李锐:白蛇传故事本身没有悬念可言。但结局已定的故事中,总还是有很多未知的过程,我们设计的结构是倒置的,开篇就是粉孩儿一家已经逃亡,白蛇已经死了,其中隐藏的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蒋韵:白蛇传的故事留给我们的空间,会有很多质疑和对话。比如法海这个人,我就觉得他肯定有另一面,并非简单的不通情理。

李锐:包括《人间》中白蛇今生今世的出现,包括法海“雷峰塔倒,白蛇转世”的偈语,都有所凭据,当年雷峰塔确实倒了啊,这简直是重述这个故事的天作之合,都不用自己找理由。我们写白蛇的今世,对于这个故事非常重要,如果没有今世,故事就又成了平面。有了白蛇的今世,故事就立体,有了另外的观照,是双重悲剧。创作必须要有细节,要有契机。雷峰塔倒,就是我们能写白蛇今世的契机。一个悬念套一个悬念,等于是连环套。

读书报:《人间》出版后,二位回顾这个写作过程,是否有些新的认识?

蒋韵:我感到有些意外,从未想过有一天两个人联合重述神话。不过文学史上重述神话的例子很多,鲁迅的《故事新编》不就是重述吗?国外类似的例子更多。我甚至鼓动李锐,让他将原来想写的“后羿射日”、“夸父逐日”继续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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