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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宪实:电视讲史追求趣味,但不是迎合受众

2007-05-23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本报记者 王洪波 我有话说

孟宪实,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副教授。研究领域为隋唐史、敦煌吐鲁番学,著有《敦煌百年》、《汉唐文化与高昌历史》等。2006年12月,在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栏目主讲《玄武门之变》,2007年5月主讲《贞观之治》。

读书报:您对《孟

宪实讲唐史》现在这个样子满意吗?

孟宪实:这部书是在“百家讲坛”作讲座时的讲稿,出版时进行了整理。出版社方面下了很大功夫,设计、插图包括文字和标题等等方面。临下厂之前,就是五一长假前夕,我到新疆出差。4月27日刚刚在乌鲁木齐落地,就接到责任编辑的电话,非要我返回不可。结果,当天又从乌鲁木齐飞回来。修改了三天,最后下厂。我对出版社方面的工作,是很满意的。至于内容,我虽然有一些新的说法,但是用比较通俗的方式写出来,较少学术论证,还要等待读者的批评。读者的满意才是重要的。

读书报:当初“百家讲坛”是怎么找到您的?您在《孟宪实讲唐史》后记中说自己“因为不能适应电视讲座”,“曾经当过‘逃兵’”,具体怎么回事?

孟宪实:“百家讲坛”张长虹给我打电话,相约讲座。她是怎么知道我的,连我也不清楚。后来说是别人推荐的。好像有好几个人推荐过我。都是谁我不清楚。所谓“逃兵”一事,是指录制一段时间以后,我实在受不了了,时间冲突严重,适应新的讲法也有困难,于是决定放弃讲座。这就是为什么第一个讲座是“玄武门之变”的缘故。仔细看,玄武门之变是有一点文不对题的。

读书报:对于电视节目来说,收视率是硬道理,这个硬道理会逼迫电视人迎合观众、追求娱乐性。制作节目的过程中,您是否感受到了这一点?

孟宪实:电视本质上属于大众,是最大多数人的消闲方式。至于学习等等问题,是附带性质的。而电视台追求收视率,如同公司追求利润,不难理解。就电视历史讲座而言,学术和趣味两个方面哪个更重要?当然是趣味。“百家讲坛”追求让最有研究的专家来讲座,但实际上的主讲人,包括我在内,都不是目前业内研究成绩最好的专家,有的甚至不是业内人士。讲座有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而形式就是技巧,这实际上成了门槛。讲座也是一种交流,交流语言必须是对方听得懂,愿意听的。这不应该叫做迎合,关键看内容,作为辅助的形式,也是必要的。

读书报:近年来阅读一些历史普及读物,以及观看电视上的讲史节目和历史题材的电视剧,一个印象是,其中讲述了太多的权谋,给人感觉是人性太黑暗了,您觉得历史、人性的真实本来如此呢,还是说历史在传播过程中有所扭曲,某些方面被放大了?

孟宪实:真实的历史信息是无限的。记录历史,一定要选择,选择那些在选择者看来最重要的内容。在中国,甚至在世界的编年史记录中,国家与政治向来被认为最值得记录,于是古代世界的历史记录大体相近,都以政治为记录中心。政治就是以国家权力为核心的,掌权的人物――帝王将相等很自然成为历史记录最多的人,于是我们看到的历史几乎就是权力的争斗史。历史题材的作品,也不得不受到历史记录的影响。这不是人性问题,而是政治问题。当然,有些作品有意追求权谋表现,把本来比较光明的时代描绘得很阴暗,那就不是历史和历史记录问题了。

读书报:中国的历史写作历来强调“以史为鉴”,您在《孟宪实讲唐史》的后记中也说“察今必鉴往”,但是,唐朝毕竟距离我们太遥远了,那是君主专制的时代,而我们现在是在现代政治体制下,因此我觉得,那个时代的经验教训的现实意义是很有限的,您觉得呢?

孟宪实:“以史为鉴”从来都是不错的。但是,历史的借鉴不是上街买东西,付了钱,东西拿回来就用。就是古代相邻的两个朝代,他们的政治体制几乎一样,也要有所改变。这种历史的继承与发展关系,孔子称之为“损益”。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君主时代了,这不等于说我们所有方面都会超越君主时代,更不是说我们就可以不用借鉴历史了。历史借鉴有正反等多方面,就算你正面全面超越了君主时代,那么负面呢?是不是君主时代的所有问题你都不存在了?如果连古代“有限”的经验教训你都没有很充分吸取,那么你的治国智慧从哪里获得?这个问题应该这样说:历史提供给我们的经验教训是无限的,我们的吸取却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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