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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嚎叫者”金斯伯格

2007-05-23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何朝辉 我有话说

1997年4月5日,“垮掉一代”运动的三位核心人物之一,也是该运动灵魂人物的艾伦・金斯伯格因患肝癌不幸在美国纽约逝世,享年70岁。晃眼之间,十个春秋已经过去了,“垮掉”运动似乎也已经在历史中销声匿迹了。然而,

历史总是会记住一些声音,我们也总是会缅怀一些人物。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深夜独坐时,在缓缓升起的茶叶清香中,诗人金斯伯格总会在脑海中浮现,还有那响彻在耳畔他振聋发聩的“嚎叫”声:

我看见我这一代的精英被疯狂毁灭,饥肠辘辘赤身

裸体歇斯底里,拖着疲惫的身子黎明时分晃过

黑人街区寻求痛快地注射一针,

天使般头脑的嬉普士们渴望在机械般的黑夜中同星

光闪烁般的发电机发生古老的神圣联系,

……

这是已逝“垮掉一代”运动研究专家文楚安先生翻译的诗人金斯伯格的代表作《嚎叫》,也是“垮掉一代”哲学信念和宣言的《嚎叫》的开头几句。如今,金斯伯格及其诗歌已经被人们认可和接受,然而,在20世纪50年代,金斯伯格诗歌的“惊世骇俗”和“不同凡响”却是遭到了一些批评家的猛烈抨击,甚至由于《嚎叫》的出版还将出版商旧金山“城市之光”书店老板送上了法庭。幸运的是当时的地方法院法官认为,《嚎叫》并“不缺乏最起码的社会救赎的重要意义”,从而使出版商免于牢狱之灾。不过,《嚎叫》及其作者金斯伯格却因此名声大振,《嚎叫》的售量也由此激增。

《嚎叫》以反传统文化和社会准则的大胆内容,对压抑个性的一切形式进行无情的嘲弄,赤裸裸地展示了美国生活的混乱,诸如吸毒、暴力、同性恋等等,其社会批判意义非常地明显。《嚎叫》除了内容不同凡响外,金斯伯格的写作风格也是开启了一代诗歌创作新风。他的诗句不拘于形式,气势磅礴,时而热烈奔放,时而感伤激愤;金斯伯格从惠特曼散文体诗歌中借用了排列和类比,并借用了威廉斯的诗歌基调和旋律;同时,他还把街头俚语写进了诗歌里,与“垮掉一代”另一位核心人物凯鲁亚克一样,创造了一种新的“自发性”写作风格,金斯伯格把它归纳为“最初的思绪,最好的思绪”。仅从诗歌写作上来说,在美国20世纪的诗歌史上,金斯伯格也是一位不可不说的重要人物。你可以绕过他,不去读他的诗歌,但是,你不可能忽视他的重要性。

怀念一位作家或诗人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去重读他*她的作品。金斯伯格是一位多产的诗人,除了前面提过的《嚎叫》外,读金斯伯格,不得不提及《卡迪什》,一首带有自传色彩的长诗。“卡迪什”在希伯来文中指犹太教哀悼祈祷文,诗人借此来悼念母亲娜阿米。诗人的母亲是位犹太人,曾是美国共产党员。她目睹过纳粹法西斯的暴行,来到美国后又遭受了美国反犹势力的迫害,患上了精神妄想症,时常产生幻觉,生活在恐惧中,多次被送进精神病院。《卡迪什》一诗是对母亲一生的刻画和写照。怀着对母亲深切的思念之情,金斯伯格在两天之内写成了该诗。诗人在诗歌中描写了母亲的童年,最初来到美国时的陌生、失落,以及后来患上精神分裂症之后母亲的一些疯狂行为,其间,有诗人对死亡的思考、对压抑人性的美国社会的尖锐的批判,等等。更真切动人的是母亲在疯狂中还念念不忘儿子的细致描写:“钥匙在窗台,钥匙在窗上的阳光里――我有钥匙――结婚吧,艾伦,别吸毒――钥匙在柜里,在窗上的阳光里。――爱你的母亲”

金斯伯格一举成名后,一直没有停止过诗歌的创作。诗集《美国的衰落》获得1974年美国全国图书奖,尔后,《金斯伯格诗选1947-1980》,《白色的尸衣1980-1985诗选》以及《嚎叫集注释本》相继出版,给人们带来更多的有着金氏风格的新诗。

有人曾这样描写过诗人金斯伯格的形象――戴着黑眼镜,留着胡须,有着佛祖的肚腩和惠特曼的神韵,是个同性恋,喜欢莲花打坐,被弥漫的大麻烟雾笼罩着,以一首“肮脏”的诗歌出名。从我们读过的诗人作品和诗人的一些照片中可以看出来,这样的一个描写是恰当的。他曾在“城市之光”的第六画廊里以高分贝的声音朗诵过他的成名作《嚎叫》;他与歌手鲍伯・迪伦同台演出过;他曾激烈地反对过美国前总统艾森豪威尔的政策;他吸过大麻等毒品;他是个同性恋;他流浪过。他拒绝花钱买自己喜欢读的书,而把它们捐给一个为贫困的同事筹钱的基金会;他迷上了佛教和禅宗,喜欢打坐和冥思;他反对越南战争,反对核武器,反对黑人受到的种族歧视,反对妇女受到的性别歧视,晚年他还参加过反对海湾战争的游行。他的社会等级意识强烈,并为进入中产阶级而不懈努力。步入中产阶级阶层后,诗人每星期会去参加各种各样的社交活动。总而言之,步入中年之后,诗人的日子就被写信、周游全国、教书和参与政治文化活动给占据了。诗人似乎成了一位社会活动家。

艾伦・金斯伯格,一个一夜之间将20世纪50年代带进了60年代的了不起的“嚎叫”者,一个代表了冷战高潮时期人类压抑情绪巨大释放的诗人,一个在美国这样一个政治复杂的国度里在政治与诗歌之间游刃有余的嬉普士,用这样一篇文章去纪念他是困难的。诗人已逝,但他对人、自然和社会重大问题的思考是值得记忆的。诗人曾这样写到:“我冥思因为冥思实在是一件令人惬意的事.我冥思因为不这样做我就会心绪不宁.……我冥思因为我要坚守我的自我缄默.我冥思为了世界性的变革复兴”。

(注:文中所引的金斯伯格的诗歌皆转引自文楚安著的《“跨掉一代”及其他》一书,2002年版,由四川大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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