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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高考作文见证时代进步

2007-06-13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本报记者 舒晋瑜 我有话说

作文是高考语文科目的重头戏。2007年全国高考作文一出炉,20篇作文题目立刻成为大众舆论关注的热点。高考作文30年来发展脉络如何?她的变化不但给语文教学带来决定性的影响,同时也及时地反映了社会变迁。恰逢恢复高考30年,回顾反思这有意思的话题,应该会带给我们更多的启示。

今年高考

作文题最为丰富

从1999年进行高考改革以来,今年的高考作文题,可以说是最为丰富多彩的。福建师范大学教授孙绍振表示,今年作文最大的亮点,不是以往的材料作文题和话题作文题,而是近年来多多少少被忽略了的命题作文。本来,命题作文最大的局限是提供现成的主题,不利于考生的个性的发挥,但是,经过近十年改革的命题作文,却呈现出两个新特点,一是不再提供现成的主题;二是为考生自主立意提供想象的冲击,以经验的召唤和思维的触动为特点。如上海的“必须跨过这道坎”关键就在这个“坎”字。其中包含着某种矛盾,刺激考生作深度的发挥,可以说是在去年北京卷的“北京的符号”、上海卷的“我想握紧你的手”的高水平上又前进了一步。天津的“有句话常挂在嘴边”、山东的“时间不会使记忆风化”既有利于情感的发挥也有利于理性的发挥。当然也有比较弱的,如江苏的“怀想天空”、湖南的“诗意的生活”,缺乏想象的触发点,不利于考生在纷繁无序的现象面前把思路凝聚起来,形成焦点,构成有序的逻辑和层次。值得注意的是,北京卷提供了“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的诗句,要求考生对纷纭的评论作评论。这虽然是一个话题加材料的作文,但是,作文以文艺评论为基础,还是第一次。这样的试题对考生的古典文学修养是严峻的挑战。不管其效果如何,毕竟是一个创造。

从封闭僵化到开放多元

孙绍振将30年高考作文分为三个阶段:从内涵上看,上世纪80年代是第一个阶段,明显有政治化和意识形态化的约束。最明显的是1978年改写《速度问题是一个政治问题》。1982年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另一个特点,就是主题的封闭性,如1981年的《毁树容易种树难》,1991年的就“近墨者黑”或“近墨者未必黑”各写一篇发言稿。

上世纪90年代,可以说是第二个阶段。这是一个开放与封闭冲突的时代。作文命题的内涵开始扩大,政治性的命题全面消失,意识形态的色彩却并未消退。在形式上,开始出现了一些材料作文和话题作文命题,甚至有某种童话寓言式的材料,并不直接提供现成的主题。命题的原则显然存在着矛盾,一方面有鼓励学生的自主立意、表现个性的苗头,另一方面又有以意识形态为背景的、无视个性的封闭性,最明显的就是1998年的《坚韧――我追求的品格/战胜脆弱》。

第三个阶段,以开放性、多元化为特点。1999年的“假如记忆可以移植”可以说是石破天惊,昭示着一个开放式命题时代的起点,鼓励考生多元立意,不拘一格、别出心裁地构成主题,在丰富多彩的想象中充分展示个性。特别是在近一半省市自主命题以后,打破了垄断,也就启动了竞争,造成了百花齐放,竞一时之艳的局面。材料和话题作文代替命题作文成为主流。特别值得一提的是,2004年福建卷列出五个历史人物五个文学形象的命题,彻底降低了审题难度,是一道真正的素质题。所有这一切都在说明,我们的作文命题,已经不再把意识形态作统一模板来复制学生,而是把思维和想象的空间充分拓开,让学生的个性和创造力得以自由的发展。

浙江师范大学教授王尚文认为,上世纪70年代末刚刚恢复高考的那几年,比较强调政治,学生容易说些革命大话;80年代开始关注社会现实生活,出现了不少好的题目,如1985年的以“澄溪中学学生会”的名义,给《光明日报》编辑部写一封信,反映情况、申述理由,呼吁尽快解决化工厂排放废水、有害气体、污染等问题。这个题目好就好在选拔功能和导向功能两者兼顾,而且都有较好的定位;到了90年代,重心似乎开始向学生的自我倾斜,比如《我更喜欢漫画〈〉》、《坚韧―――我追求的品格*战胜脆弱》等;新世纪以来,比较强调人文话题,如“诚信”、“心灵的选择”、“走与停”、“人与路”、“愿景”等。

30年来,高考作文命题从封闭走向开放,本身就是社会从封闭走向开放的一个表现。孙绍振说,从这里,人们可以看到约束性、限制性逐渐被个性、创造、想象的多元化所代替,不仅如此,从这里,还可以看到社会、大众关心的热点的转移,例如,有关环境保护的话题从上世纪80年代后期就开始在考卷上出现。到了本世纪,还可以看到对个性的重视,生命质量的追求,这只有在经济发达,工业化的前提下才有条件实现。把古典诗词的分析作为文章的核心,在政治挂帅的年代是不可想象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今日作文立意的自由和丰富,不是孤立的现象,而是与社会经济的繁荣,文明的高度发展紧密相关的。

期待回归本质

高考是教学的指挥棒,作文命题,作为语文教学评价体系的最有权威性一环,对教学的影响是决定性的。开放式的作文命题,对中学语文教学的开放性,说影响已经不够了,应该说是解放,是冲击式的解放。孙绍振说:“从平时作文,到省市的‘质检’,作文命题莫不以开放性为惟一准则。对立意的开放性,在广大教师中,已经形成了共识。当然,我们的改革还处于初级阶段。除了命题本身的不足以外,还有一个根本性的不足,那就是试卷上分值不足。最能表现学生素质,最能体现学生创造力的作文,在考卷上的分值还只有五分之二,150分中,只有60分。虽然福建上海两地,已经提高到了70分,但是,从落实素质教育的根本要求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

王尚文则表示,我们的考题对中学语文教育的导向上尚有可议之处。“关于基础教育中的写作教学,我曾把它分为如下三个阶段:小学阶段是儿童趣味写作;初中阶段是少年率性写作,依循成长中的少年归属和爱的需要、认识和理解的欲望,让学生在写作中表达自我、探究生活;而高中阶段应是公民自由写作。作为指挥棒的高考作文考题,应当在通过写作培养学生的现代公民意识这一方面负起应尽的责任,使他们对社会生活具有真切的、实在的人文关怀。着眼于此,我们的命题可能就会有更加开阔的视野,而不会使得学生一味‘怀想天空’,在象牙塔里去过自己的所谓的‘诗意的生活’。”

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研究员程方平博士认为,对于需要高考升学者及其他们的教育者而言,高考的“指挥棒”作用是会永远存在的,但是这个“指挥棒”往往是事过境迁的“指挥棒”。如果仅凭经验消极地应对高考,则不仅教的痛苦、学的痛苦,押宝的风险也很容易陷考生于被动状态。在“新课改”推进到高中阶段的今天,作文教学除了有应对考试的功能之外,更应该回归其本质,以切实提高学生的听说读写能力、感受能力、表达能力、想象能力、应变能力,以及多方面的语文修养等为目标。只有这样,才会使学生在遇到考试的挑战时,镇定自若、胸有成竹、获得成功。

程方平说,高考作文是高考中最受关注的内容和环节。考什么?如何考?如何评价?是值得深思和有待改善的,关键是人们如何看待和使用考试的结果。仅就高考作文的导向来看,出题者应秉持基础知识和基本能力并重,善于激发个性潜能,留有自由联想空间,能够理解和尊重考生多元特色等基本的原则。

王尚文在谈到高考作文的发展方向时指出,从测试考生的语文素养的角度看,好题目应既在师生意料之外而又在学生对生活的认知、体验范围之内。只有出乎意外,考前押题才无用武之地;只有在学生对生活的认知、体验范围之内,考生才可能有话可说,从而测试出考生真正的语文水平。像重庆的“酸甜苦辣说高考”、江西的“对语文的两种不同态度”等都符合上述标准。海南的考题是《论科学家的创新和创造》,虽出乎意料之外,但一般学生对此难有真正的认知与体验,即便是语文素养高的学生也未必就能写出好文章来。

北京五中语文组组长、高级教师李峰说,在近几年的语文教学中,北京五中一直在和中央教科所做作文个性化的课题,即在作文教学中努力培养学生思想的个性、表达的个性,以及写作内容的独特性,让学生用最自己最擅长的文体表达自己最想表达的最真实的思想。“这也是高考作文应该追求的一种走向。”

本期第3版推出高考作文30年纪念专版,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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