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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妙文章本平淡

2007-08-08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朴素 我有话说

前年在风景秀丽的四川眉山,我结识了一位朋友,周闻道先生。他的身边聚集了眉山一批散文作家,把眉山的散文地气折腾得风生水起,热热闹闹。在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里,写散文是一种难得的奢侈,偏偏周闻道写得一手好文字。久读之后,渐有想法,于是推窗望月,写下“读周闻道散文札记”。

散文这东西,与围棋

仿佛,易学难精。散文门槛低,几乎谁都可以写,或闲赋或游记,或唱歌或感怀,或愤怒或喜悦,或叙事或抒情,只是好与坏的差别。但何谓好文章,何谓坏文章,争议较多,众口难调,有点“此法微妙,难以文字语言宣说”的意味。我喜欢散文,觉得散文自由,不虚构,无伪饰,流露出个人性情。我看周闻道的散文,就是性情文章,就像他的一篇文章标题“带一本书去江边”,在自然之中还有书卷的气息。仿佛隐于大市的哲人,带着慧眼观照芸芸众生。

虽说散文好坏标准不一,但最基本的文字好坏还是可以区分的。散文讲究文字的锻造与锤炼,譬如周氏兄弟的散文,一个奇崛,一个枯淡,各有独特之风味,令人百读不厌。周闻道的散文对文字颇为讲究,如《一汪水能隐藏多少秘密》写古镇上里:“要想了解上里,对这里的水,你却不得不去理会;或者说,你想回避也回避不了,就像要揭开宝玉的身世,你无法回避石头记。可以说,这里的全部秘密,都隐藏在一汪水里,回避了水,就等于回避了上里。”文风清丽流动,深得上里之水气的熏染。

古人云:“入妙文章本平淡,等闲言语变瑰奇。”散文就是在平易的文字里见出真性情,性情而至有趣,散文才进入新的境界。好的散文作者一旦开始在行文中追求趣味,一种幽默、睿智、简洁、直接的文风就慢慢地在他们身上形成。它已经构成一股足以和传统散文抗衡的力量,因为这种轻松和幽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插科打诨,而是他们在识破生活真相之后发出的会心微笑。“其实,一月,一年,一生,又何尝不是这样;人生,就是一曲充满变数的猜调,看你怎么去弹。”(《一个似曾相识的早晨》)正所谓“花枝春满,天心月圆”。

周闻道漫游于散文的花径之中,无论旅行还是静坐,都以一颗敏感的心观照大千世界。《月夜跨海,一次灵魂的旅行》写灵魂的出游,“一个人,当拂去尘世间的功利与俗气,真正进入一种内心的超越,灵魂回归于淡静,就会由渺小而变得伟大。比如,凡俗的我,在这个月夜的灵魂旅行。”《在一座虚构的城堡里穿行》写想象的城堡:“这是一座唯美的城堡,宽阔的街道,迷幻般的华灯,巍峨的城楼,以及古希腊的城堡,卡纳克神庙,俄国沙皇的夏宫,风情万种的歌特式小楼,英格兰古典建筑风格的帕拉第奥桥。”

至于《官场词语》诸篇,在政治性极强的话语里挖掘有趣的深层蕴味,不乏奇思妙想。譬如谈“请示”一文,周闻道闲闲而说:“问题在于,规则是人制定的,明朗的,而官场往往有许多混沌。静水流深,明朗的规则怎管得了不明朗的事情。就像再先进的电脑也超不过人脑,红尘中人管不了牛鬼蛇神;何况,还有许多潜规则在发挥作用。它们就像民间传说中的鬼打墙,看似无影无踪,却又无处不在,谁敢越雷池半步,便会叫你鼻青脸肿而不知来头。”官场玄机,处世艺术,尽在其中。

散文必须介入生活,但我所说的“介入”与萨特所说的“介入”还有所不同。萨特认为小说更适合“介入”而诗歌不便“介入”,而且萨特的“介入”说明显带有强烈的政治性。我所说的“介入”是对生活有一种批判性,有所爱,也有所恨;有所宽容,也有所憎恶。散文家不是纸人,他必须对生活有所发现,以散文的方式对生活发言。

周闻道先生执著于散文的书写,在艰苦的文字跋涉之中里建立了个人性的写作经验,无论是旅游行走,还是故乡回首,无论是哲理情思,还是心灵呐喊,皆有自己的发现,皆有对生活的一份热爱。事实上,只有生活才给予我们无穷的可能,但在文学表现中轻视日常生活的现象依然存在。周闻道先生完全拒绝这种无视日常生活的文学写作,身体力行地书写日常生活和人情物理,在宏大叙事之外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文学之径。

《对岸》,周闻道著,百花文艺出版社2006年12月第一版,20.00元;《家的前世今生》,周闻道著,天地出版社2007年第一版,4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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