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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儿子》:父亲的使用说明书

2007-08-22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本报记者舒晋瑜 我有话说

27岁的孙睿,看上去有点酷。黑框眼镜,黑色彪马T恤,短而密的黑发从脑袋上钻出来,倔强地显示他的独立和自由。

面对记者,孙睿坦然、真诚、不回避、不造作。他的坦率使我们真实地了解更多的“80后”,以及作品以外的作者。

交谈缘自他的新作《我是你儿子》。由于孙睿之前的《草样年华》及《草样年

华2》的畅销,此书一出,长江文艺出版社将首印定在20万册。他们相信孙睿的影响力,这样一部幽默好看的书,理应受到市场的待见。

回应《我是你爸爸》

王朔的《我是你爸爸》曾风靡一时,如今,孙睿以《我是你儿子》相“回应”,两部小说都写了单亲家庭,都写了“冤家父子”,就连行文风格也都透着同样的调侃和戏谑。对于这种相似,孙睿坦承自己是王朔的“粉丝”,“如果没有王朔,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干什么,我的语言风格受到王朔的强烈影响。写作是件挺枯燥的事情,好玩的语言是给自己找乐。”当说到书名有“叫板”王朔之嫌,孙睿说:“我从中学开始就喜欢阅读王朔的小说,我给这部小说起名《我是你儿子》,是有点受王朔的影响。但是我写作的态度和王朔是完全不一样的。”

喜欢上王朔的语言,孙睿首先开练的是作文。可是作文字数太少了,刚耍几句贫嘴,还来不及收尾,就结束了,结果孙睿的语文成绩就一直不好。高中会考,语文不及格,然而当他集中精力补习一阵后,高考居然拿了年级第一。

大学专业是机械绘图,孙睿却迷上了写作。他自称为“无心插柳柳成阴”。《草样年华1》写的是大学时代的混沌,《草样年华2》是第一部的延续和发展,写毕业三年后的失落和无奈,后来又接着写毕业一年后茫然生活的《活不明白》,成就了孙睿的“青春三部曲”。这一次,笔锋一转,关注起了亲情。

80后看父亲都很傻

《我是你儿子》是一部从父亲身上琢磨出的小说。孙睿说,大学毕业后一段时间,一直在家待着,和父亲互相在家里晃悠。他突然发现,父亲的白发变多了,意识到父亲已经老去,他对于父亲有了全新的理解。“以前我写书是想给我这么大的孩子看的,后来想也要让父母一代人看看。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角色有时是多可笑。其实孩子懂得的不比他们少,而父母老是不认同这点,不理解孩子。也许我50岁的时候不会像他们这样做父亲,这书是‘作为父亲的使用说明书’。”

孙睿说,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认为父亲是英雄,甚至觉得父亲有点傻。“说话办事儿都傻。多大的人了,还在那老说出门小心点,开车小心点――当时烦,下楼时就会觉得很温暖。25岁之前,心是在外面的,当你撞了南墙回到家里时,才会觉家里温暖。过去听《常回家看看》很空洞,现在想想是很打动人的。”

长江文艺出版社副社长黎波说,市场上畅销的80后作者,写玄幻小说是一类,包括盗墓系列,穿越系列;写现实主义的是一类,但是写出来的不多。孙睿以80后的视角看社会变迁,写人性的回归,使我们看到了“80后”对文化传承的希望,应该是走在前面的年轻作者。

无论如何,我是你儿子

小说中始终有一种矛盾的情绪,似乎在时时提醒处于叛逆期的孩子们,理解父母良苦用心的同时,也近于无情地提醒了那些被子女看透心思而不自知的杨树林们:儿子有时并不是父亲想像得那么幼稚,反倒是父亲为了捍卫威严地位而不时玩弄的手段,比儿子还要稚拙。这样的创作目的,并非针对父母的独立宣言,而是作为已经走向成熟的一代人,发出与父母进行对话,相互理解的呼声。孙睿说,这部小说可以作为父亲的使用说明书。

看完《我是你儿子》,感觉父亲杨树林特别可怜。一个与妻子离异的中年男人,一个人抚养着年幼的儿子,从儿子杨帆三个月大到参加工作。儿子对于他,没有理解、同情,却极尽冷漠、嘲讽。中间有一段描写杨树林和杨帆比举哑铃。杨帆举了30个,父亲不服气,自己却只举了21个。父亲不甘心输给儿子,趁儿子不在家时偷偷练习,当能举35个时,假装无意地再次和儿子叫板,儿子举了30个后,父亲举了35个,没想到儿子又举了50个,杨树林傻了,儿子还要再举……

这一段的细节和对话处理得真实生动,却让人觉得儿子的冷酷,父亲的尊严在儿子不留情面的打击下一败涂地。父子之间,到底是什么感情?是不断地较量吗?小说最后的情节,是最有力、也最感动人的。父亲得了尿毒症,杨帆觉得天塌了一半,他突然间就长大了,并且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为父亲捐肾。到底手术是否成功,小说没有交待,戛然而止。

孙睿说,题目这5个字也是小说最后一句儿子在心里对父亲说的一句话。“这算是一种承诺,无论我觉得你多傻,多讨厌,在关键时刻,我依然要把我自己的一半献给你。”

细节缘自积累

作品很有镜头感和艺术性,孙睿以他一贯的幽默干净利落地讲述,让我们在阅读的同时,仿佛就能看到父子俩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不知这种感觉是否应该归结到孙睿电影学院三年研究生生活的影响。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作为田壮壮的研究生,孙睿对现实的关注越来越深刻。很多创作中的神来之笔都来自于他的素材本。为此,他特地买了一个带有WORD文档功能的手机,把平时看到的能够触动自己的节目访谈、人物对话记录下来。作品中父亲得了尿毒症,其中儿子以谎言的方式自己捐肾给父亲的细节,就是借鉴了电视栏目《感动中国》中真实的故事。

孙睿刚刚注册了属于自己的公司――草样年华(北京)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他的电影短片《想拍就拍》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至于创作,他一向是顺其自然:“也许再过几年,我有儿子了,父亲、我和儿子,子孙三代,会有很多温暖好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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