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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文化史》――卓越的学术贡献

2007-08-22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钱林森 我有话说

在西方文化体系中,秉承古希腊、古罗马文化源流的法兰西文化,无疑是一颗灿烂的巨星,它在人类文明生长、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始终闪耀着明亮的光辉,呈现出自己特有的风姿和魅力,令世界不能不惊叹于它的独特、丰富与光彩。这个文化星系所投射的璀璨耀目的光辉,永远象征着一个民族创造、发展的活力。拥有悠久文化传统

的法兰西民族,正是以勇于开放的胸怀、广泛收纳的气度和充盈的创造活力而著称于世的。在人类文明发展的漫漫世纪途程中,法国人不仅以独特的智慧和魅力,勇于开辟、创造文化历史,而且以独特的思考和方法,善于总结、书写自身的历史文化,涌现出一批杰出的史学家和文化史学著作。其中,如朱尔・米歇莱(JulesMichelet)、吕西安・费伯弗尔(LucienFebvre)、马克・布洛赫(MarcBloch)、费尔南・布罗代尔(FernandBraudel)、皮埃尔・诺拉(PierreNort)等这样大师级的法国史学家,对我国史学圈内的读者来说,决非是陌生的名字。研究他们的著述,不只是史学界的一门学科专题,也是整个文化界一项不容忽视的重要课题。特别是当人类文明的发展已经迈进新的世纪,东西方文化都在期待和谐共存、多元发展的新时代,努力引进、学习法国史学家极具创造力的文化史学、思想和方法,以便从中吸取有益的启迪,发展我们的民族文化,其深刻的学术意义和现实意义,毋庸置疑。

《法国文化史》(HistoireculturelledelaFrance)系巴黎著名的门槛(Seuil)出版社于21世纪到来的前夜(1997年和1998年)率先推出的首部“法国文化史”。它是迄今为止法国最为完整的法兰西文化全史,为人们期盼有年的史学界重头著作,面世以后便好评如潮,在法国学界和读书界享有很高的声誉。该书由法国教育部总监让-皮埃尔・里乌先生(Mr.Jean-PierreRioux)和巴黎政治研究所当代史教授让-弗朗索瓦・西里内里先生(Mr.Jean-FranoisSirinelli)联袂主持,执笔者集中了法国高等学府和国家科研机构研究法国文化史的知名学者,这就决定了这部多卷的《法国文化史》既积淀着深厚的法兰西文化原创性资源,又汇集了当今最新的学术信息,具有馆藏学术价值。全书由中世纪、从文艺复兴到启蒙时代前夜(16、17世纪)、启蒙和自由时代(18、19世纪)、群众时代(20世纪)四大板块即四卷构成,均由相关专家领衔撰写。在这部结构宏大的历史著述里,撰写者承继了法国史学前驱,从“富有人性、诗性、社会、爱国的史学之父”朱尔・米歇莱,到吕西安・费伯弗尔、费尔南・布罗代尔为代表的闻名遐迩的法国年鉴学派所开创的基本理论和方法,吸取并融汇了前辈和同代学者已有的探索成果,以法兰西民族与赖以生存的内在和外在环境为中心,即以“人”与自我、与群体,“人”与自然、与社会、与时代、与世界为轴心,融原生文化、世俗文化、宗教文化、精英文化、大众文化、政治文化、消费文化、现代科技文化为一体,采用宏观把握与微观探析相结合的方式,系统地论述了法国文化的起源、演变、发展和成熟的曲折的历史进程。论著以丰富翔实的原创资料为出发点,从法兰西始祖法兰克人生息的公元5世纪述起,直至动荡、变革的20世纪,引领读者漫游15个世纪的历史航程,充分显示了论者驾驭历史巨臂、把握文化命脉的不俗的能力。这部论著虽为集体之作,却不乏创意和个性,不乏共同的思路和追求。与前贤、侪辈不断探索的静态的、“坚硬的法兰西特性”相比,它更喜欢“一种充满阶段和波折、事件和变化、精心推敲的思想和自由的历史”,“一个不断以人类思想和世界观的名义进行改造的时代的历史”,即“一种充满文化的历史”,“人民的文化”。全书结构严密,层次分明,叙述有论有据,梳理概括,有条有理。就宏观而言,对每一个相对独立的历史阶段或历史时期的文化性质和特点,论者每每做出字斟句酌、提纲挈领的概述,以凸现出一个不断拓展、不断深化、不断完善的动态发展的历史结构和脉络。就微观而言,作者在拥有丰富深厚的历史材料的基础上,对构成法国各个时期文化的各种要素,逐一进行了细致的分析和描述,诸如对法兰西民族的生活习俗、宗教信仰、语言文字、文学艺术、民族感情、国家意识、平等博爱的人文精神、自由民主的共和意识、吐故纳新的创造观念、乐于“予”而勇于“受”的世界意识等等,展开全方位、多层面的论述,并有力地揭示出,正是这些不同要素的互相渗透、互相影响、甚至互相对立所形成的历史合力,推动着法国文化的不断变革、不断丰富、不断完善、不断发展,从而血肉丰满地塑造了法兰西民族文化形象,真不失为世纪之交难得出现的历史佳构。

在我们看来,这部《法国文化史》,较之法国和欧洲及国内引进或编撰的同类著作,至少有以下几个鲜明特点:(1)它是一部厚积薄发、完整系统的法国文化通史。(2)它是图文并茂的文化通史,其中许多历史文物插图为法国首次刊载,它们的载入不仅增添了叙述文字的历史真实性和说服力,也彰显了法国文化特有的历史魅力。(3)它是一部在材料上具有原创性、在学术上具有前瞻性的文化史著作,换言之,它不只是法兰西文化生成、发展的历史记载,也是对创造、发展这一文化的法兰西人历史的研究,熔铸了研究者深邃的思考和创造,具有历史的厚重性。(4)它出自经院学者之手,却无经院学人通常的学究气,文字精练流畅、清新可读。我们深信,它的引进不但有助于中法两国文化进一步交流和发展,而且也能进一步提升我国广大读者的知识层面和文化层面,一定会受到我国读书界的重视和欢迎。

该著的翻译移植工程从2001年下半年开张,至全书移译告竣,历时近五载。在这漫长难耐的译述过程中所遭际的困难和挑战,所有参与者都有真切的体验。首先,我们面对的移植对象,不是一部简易的读物,而是一部涉及西方文化、艺术、文学、哲学、宗教、历史等广泛人文社科领域的综合学术著作,这就使每一个译者面临知识结构的巨大挑战,构成一种不易驾驭的难度。其次,与知识层面丰富相关的是原著思考深度、构架宏大和叙述风格的追求,又客观上增加我们移译中理解和把握的难度。第三,是不曾想到的,在翻译过程中,好几位主译和校译本人或家属,先后不幸遭遇病痛的折磨,这意想不到的“命定的劫数”,也无形中为整个译事造成困境:须知,翻译一如创作,也需要一种相对平静安定的环境,需要一种氛围和灵感。如是,翻译时断时续,进展困顿而缓慢。幸好所有参与者心气相通、团结协作,相互勉励、扶携,凭借他们对法兰西文化那份钟爱,对文化学术交流事业那份执著和努力,终于迈过了一个个难关,完成了《法国文化史》这部皇皇巨著的移植。回首过去的那尴尬难挨的译述岁月,百感交集,个中滋味,实难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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