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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不止画廊

2007-09-12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半夏 我有话说

我一向不大喜欢徐志摩,除了那著名的轻轻的走,轻轻的来。得承认,他那样不仅一篇的东西,后来也日渐消乏,于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总是使人不由留恋。

童元方说,她是看陈之藩的文章长大的,并且

一开始还不知道他是活着的人。巧的是,看到《寂寞的画廊》之前,限于地理上的暌隔,我也并不熟悉陈之藩,且没有机会生发“读他长大”之类的感慨。所以,这些于童元方,是今夕何夕;于我,却只有阅读的意义。

陈之藩的文字,并没有给我如童元方所说的六朝文风的印象,不过里面流露出的腔式,却令人嗅出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文体的某些味道,许多文字,不敢说精致,却从容道来。不慌不忙中,时常穿插着精心造出的句子,不经意的,便会划过去,但造句的人,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些。譬如:

人类的滑稽戏在不惮其烦的一演再演。

永远不朽的,只有风声、水声,与无涯的寂寞而已。

当然,格式明显的排比句,更容易让人看出造句者的心思,这也是所谓六朝小赋的体会由来。譬如:

没有人不爱春风的,没有人在春风中不陶醉的。因为有春风,才有绿杨的摇曳;有春风,才有燕子的回翔。有春风,大地才有诗;有春风,人生才有梦。

后来成为陈太的童元方归纳陈的炼字造句,是没有模棱之词,不作非分之语。虽然两人瓜葛太深,却真是得当的总结。所谓没有模棱,是精心造句的结果,这该是作文的第一要义。为文实在就是造句,所以没有用心的造句,不成其为文章。有人说,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正是此义。可惜,现在许多作文的人,寻找自己句子时,太过于追求动态效果,有炫技之心,却未得要领,只好是后现代皮毛格式下的文字颠覆和堆砌。其实,用平常的句子,一样可以说出精致的意思。如同把古文用最白的话翻译过来一样,非精心不可以办到。

不作非分之语,我的理解,该是作文的心态造成的。浮躁的时代,肝火旺盛是在所难免的事。为文或许不失为一种抒解郁闷的手段,但要紧的是不可以把肝郁分布在作文里。陈之藩的文字,立意未必全都高妙,但难得的是作文时的心境,十分淡定。这或许未必是着意调摄的结果,而是他生活环境和阅历所致,但淡定终究是显示出的事实。也惟其有如此的心境,才方便从容造句,譬如致力炫技的人,实在就是心态不够从容导致的。

当然,从容作出的文,也得从容地阅读才可以体会,譬如《王子的寂寞》里宣统溥仪对着电话大喊的那句“来者可是杨小楼”,陈太的读后感是想笑而不易笑,哭又哭不出来的悲凉。其实不细琢磨,是根本不会体味出陈太的感觉的。这原是寂寞的事,不止画廊

《寂寞的画廊》,陈之藩著,江苏文艺出版社2007年6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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