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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的野人们

2007-09-19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吴木銮 我有话说

当德国世界报的财经部同仁们在送别午餐上把Michael Lewis的Liar’s Poker用报纸包好送给我时,我当面打开了,同事报以会心一笑。据说,这是欧美财经记者入门的必读书,但是书名让我有些困惑。国内的中文

本译名是直译的――“说谎者的扑克牌”。Liar’sPoker其实是一种游戏,也常见于中国的各种酒吧和KTV,通过猜骰子的点数判断输赢。这种游戏的核心就是互相蒙骗,最终看谁的“艺”更高,谁的胆子更大。这种游戏的俗称是骗子骰、大话骰、蛊惑骰。单纯玩玩游戏并不牵涉到道德评价,但如果金融市场中的操作规则也是这样,那么就值得反思了。

书中的故事背景是一家名为所罗门兄弟(Salomon Brothers)的投资银行的沉沉浮浮。这家三十年前在全球金融业占据极为显赫的地位,现在已消失于历史天空中的金融公司正是本书作者毕业后就职的第一个单位。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所罗门兄弟公司的发迹居然与远在亚洲的越南战争有关系。越南战争导致美国政府开支剧增,大量发行钞票的结果就是通货膨胀。而这直接冲击了美国互助储蓄银行和储贷协会的盈利状况。

这种银行吸收的是短期存款,而投放的大多是长期固定利率抵押贷款。1966年的前9个月,美联储多次提高利率。因此,银行吸收的是高利率的短期存款,而长期固定利益贷款却要按原合同执行。这样,进入的资金成本越来越高,放出的资金却无法收回,银行的资金池渐趋干涸。更加严峻的形势还在后头。1979年10月6日,美联储历史上非常有影响的保罗・沃尔克主席发表了一个重要的讲话。核心就是不再为稳定利率而进行干预。因此,利率迅猛上升。大量的互助储蓄银行和储贷协会破产。在政府出台相关的保护措施的同时,有些尚未倒闭的银行也在自寻生路。一种方法就是将贷款证券化后出售处理,回笼的资金可以增强银行的现金流量。而所罗门兄弟公司正是处理类似金融危机的好手。于是,靠着这么个历史契机,公司迅速崛起为20世纪80年代的“华尔街之王”。老板约翰(John Gutfreund)也成为华尔街收入最高的大亨。

但就是这样一个公司,其实充满着欺诈和作恶。因此,作者看着自己的第一年薪水,发出如此的感慨:“如果按对社会贡献来说,我应该被罚款。而不是付给报酬。”作者的第一单成功生意就是以骗了一个德国人开始的。这个德国人就职于一家澳大利亚的国有银行伦敦分部。他叫赫曼,一个典型的德国人名字。和所罗门兄弟公司老板的姓(读音与英语中的好朋友goodfriend相同)一样,都是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的德式名字。事实上,依作者之见,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赫曼不仅值得信任而且容易上当。在作者的劝说下,他下了三百万美元的单。可是,他所购买的债券其实是所罗门兄弟公司一直无法处理掉的存货。一夜之间,赫曼就损失了六万美金。最终,赫曼被老板解职。而作者却相应地得到了所罗门兄弟公司的一笔奖金。而让所罗门兄弟公司发家的抵押贷款证券化处理业务也通常按照这样一种逻辑操作。所罗门兄弟公司的员工会告诉客户赚了一百万美金,但佣金大多数也是一百万美金,客户最终一无所得。特殊政策造就的垄断公司,除了为自己大发横财之外,客户的利益并不重要。所罗门兄弟公司的一位高管甚至当着客户的面说这些客户活该挨宰,而且上当者很快就会忘了这件事。

这些看似神秘的操盘手业余娱乐的项目就是暴食和互相捉弄。当周五的下午,工作停止时,操盘手就点了四百美元的墨西哥大餐共同暴食。而在互相捉弄上他们则更加疯狂。一位叫安托尼的计划去波多黎各度周末。他到酒店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被换成一堆洗手间纸巾。

对于许多人来说,华尔街就是财富的象征、人间的天堂。这条位于曼哈顿区南部的大街,长不超过1英里,宽仅11米,却掌握着全世界80%的资金量。但同时,美国也流行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既不会唱歌又不会打篮球,却希望过得像明星一样,你惟一的选择就是去华尔街。”而在书中,作者引述公司一位员工的口头禅,“如果你不会在华尔街的交易平台上混,那你失业后只能去开卡车。”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华尔街的所谓创新和技术含量并不值得推敲,其中充斥的不过是一群野蛮人的游戏。

1987年,美国发生大股灾期间,故事主角所罗门兄弟公司之前操之过急,裁掉一些本可在此时盈利的部门,亏损被放大,元气大伤,此后又发生操纵政府债券丑闻。1998年,公司被收购,变成现花旗银行的一个分部。

作为曾经的“华尔街之王”――所罗门兄弟公司中所发生的一切,可视为当年华尔街的生态。这么多年过去了,是否有改观,尚不得知。但不管怎么说,Michael Lewis还是帮着我们透过眼花缭乱、花样迭出的华尔街新游戏看到事情的真相:大多数只是零和游戏。也许众人可以说,以当代的观念来看,Michael Lewis的观念有些保守。在书的结尾,他引述了他父亲的一句话,人们的所得应该等同他对社会的贡献和付出。但是,这难道不是一个社会该有的规则吗?

 《说谎者的扑克牌――华尔街的投资游戏》,【美】刘易斯著,中信出版社2007年1月第1版,3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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