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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裂缝》及其他

2007-10-1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这篇关于莱辛新作《裂缝》的访谈发表于《纽约时报》2007年8月5日,采访者为哈维・布卢姆,邓中良、华菁译,本报发表时略有删节,标题为编者所加。

对于――多部长篇小说、短篇小说及散文作者的――读者们来说,像男女之间令人忧伤的感情这样的主题没有什么可惊

讶的。对于她的那些忠实的崇拜者来说,莱辛毫无疑问是在仍健在但未赢得过诺贝尔奖的作家中最有名的一位。她现在88岁高龄,基本上可以算做是电影制片人英格玛・伯格曼(Ingmar Bergman)和米切朗基罗・安东尼奥尼(Michelangelo Antonioni)的同一代人,而后两位最近都过世了。她和他们一样探索了普遍的社会、心理和性压抑现象。

她的第一部有关伦敦的小说《金色笔记》(The Golden Notebook)(1962))被普遍认为是她的代表作。在这之前她还创作了一个长篇五部曲小说《暴力的孩子们》(Children of Violence),该小说是以她身为一名英国女孩在罗得西亚的生活(她的父母于1925年到那里开垦农场)为基础写成的。从《暴力的孩子们》开始,莱辛就站到了作家的前列――其他类似的作家还包括让・保罗・萨特和切斯瓦・米沃什(Czeslaw Milosz)。莱辛还涉足了科幻小说,开篇之作就是《西卡斯特》(Shikasta)(1979),这引起有些人指责,就像鲍勃・迪伦(Bob Dylan)激动疯狂时所引发的指责一样。科幻小说――还有思辨型小说,像她的小说新作《裂缝》(Clefts,2007)――使得莱辛可以分析气候变化给人类带来的影响,还研究一些诸如记忆力和口头叙事那样的问题。

《裂缝》中认为亿万年前人类种族整个由女性(Clefts,“裂缝”)组成,她们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突然生出了男婴(这些男婴最开始被叫做“妖怪”,后来则被称为“喷射器”(Squirts))。男婴的到来对于那些远古的老女人们(OldShes)来说是一件不幸的事,而且也加速了社会的转型,记录了这一转型的古老的文献在尼禄(Nero)统治期间落到了一位罗马参议员的手中,他后来对此作了编辑,并加入了一些“以喷射器为中心”(Squirt-centric)的评论。

我在英国给莱辛打电话的时候,我说尽管小说中把男性描写成了“一种宇宙性的事后补记”,可是书中最后喷射器们的结局要比裂缝们的结局要好一些。

布卢姆:你是不是更喜欢喷射器们呢?确实,他们很健忘,而且还把他们的小屋弄得乱糟糟的。

莱辛:是这样的。我什么时候不喜欢男人了?他们比女孩们要有趣的多,因为他们是新人类,而且具有冒险精神。有些评论家抱怨说女孩们伤害妖怪们的行为非常残忍。此外,有些评论家还讨厌使用“喷射器”或“妖怪”作为男孩的名字。

布卢姆:可是这些名字很有趣啊!

莱辛:我当时也觉得很有趣。后来觉得要是能有个什么詹姆斯・瑟伯给做个卡通的插图的话就好了,很可惜没有。

布卢姆:这是你最有趣的书吗?

莱辛:有时我觉得,我写的有趣的作品其有趣性是很温和闲适的。

布卢姆:为什么让一个罗马人当《裂缝》原稿的编辑呢?

莱辛:罗马此刻正充斥着整个世界,电视里不停地播放着罗马的节目,书上也不停地说着罗马。这样很符合潮流。当然我自己也对罗马很着迷。我觉得要是在那儿生活过多好啊。可能我以前去过一次。而且在那个年代参议员同时也是文学家的现象是很普遍的;让他做一名案卷保管人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采用这个罗马世界就可以间接地表达出我想说的话,那样我就不用直接说出来了。

布卢姆:这个罗马人是不是有点前后矛盾呢?他说仅仅因为裂缝人“形状和我们一样”并不能说明我们就一定知道她们那个时代她们所拥有的感受和想法。但是他思考了一下男孩奴隶和女孩奴隶之间阴郁的性吸引,他又觉得自己非常确信裂缝们和喷射器们之间是一种怎样的关系了。

莱辛:听着,我觉得――我确认我以前说过这个问题,不过我要再说一遍――在评论者和作者之间存在一点隔阂。一个作家为一个想法倾倒而不能自持。一个批评者看到的是最后完成的作品,却忽视了那种写作中如急流一般汹涌的激情。这和批评者所持有的温开水似的想法是截然不同的。如果你能想象:当你有了一个灵感,并且捕捉到了它,那是一种怎样的热血奔涌的感情啊!那是我的生命中最大的快乐之一。上帝啊,那是灵感!

布卢姆:你六十岁后写道:“你渐渐从自我旁边漂走。你得到了一个很大的礼物,那就是变老:超脱、超脱自我。”真的能做到完全的超脱么?

莱辛:这个我不敢说。你的确逐渐地远离你青春的激情,感谢上帝。如果我们一直生活在奔涌的激情中,我们怎么生活?

布卢姆:你想过为什么你还没有获得诺贝尔奖么?

莱辛:这里有点隐情。我的瑞士出版商还活着的时候,在一次很大晚会上,有一位诺贝尔委员会里的个子小小的老家伙坐在我的旁边说:“你永远得不了诺贝尔奖文学:我们不喜欢你。”

布卢姆:《裂缝》刚刚在这里面世,但是去年冬天就在英国出版了。在这期间你都在忙些什么呢?

莱辛:我在写一部名为《阿尔弗莱德和艾米莉》(AlfredandEmily)的小说,去年11月份完稿的。我想把第一次世界大战从历史中抹去。它给我的父母带来了噩梦。我的爸爸被迫去打仗,而且因此而崩溃。我试图给我的父母一种不一样的生活:如果战争没有发生,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这个主意给了我巨大的快乐。

布卢姆:也就是说它是反历史的――一个没有第一次世界大战的20世纪。

莱辛:想一想吧,如果没有第一次世界大战,也许就不会有希特勒,也没有墨索里尼,没有大屠杀。欧洲也会变得非常富有。

布卢姆:我们不能排除有其他灾难发生的可能性。

莱辛:这是另外的一本书了,不是么?我只是想给我的父母一种普通的生活。到时候,在第二部分,我会用印象主义的方法来叙述事实上发生的事情。

布卢姆:事实上,你的父母去了非洲,对吗?

莱辛:在1925年。这件事很搞笑。他们参加了1924年在伦敦举行的帝国展览会,看到了一个关于南罗德西亚的巨大广告:在五年之内你们会变得多么富有――简直全是垃圾――于是他们就去南罗得西亚经营农场了。

布卢姆:在《阿尔弗莱德和艾米莉》里他们没有去非洲,而且也没有成为夫妇。

莱辛:是的。他们彼此认识,是有一定距离的朋友。他们的生活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

布卢姆:你在那本书里出生了吗?

莱辛:呵呵,没有。这个并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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