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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照亮天际

2007-11-28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周四 我有话说

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爱尔兰风笛,喜欢Joanie Madden的哨笛音乐《爱尔兰画眉》,喜欢爱尔兰的踢踏舞《大河之恋》,喜欢恩雅通灵般的歌声。这些当下风靡世界的艺术,其实有一个共同的古老名字:凯尔特。倘若

我们顺着Madden的音乐和恩雅的歌声探源溯回,会在其中发现爱尔兰大诗人叶芝的影子。Madden《爱尔兰画眉》中的名曲“Down by the sallygarden”取境于叶芝同名诗歌,而恩雅的音乐更被学者认为是叶芝诗歌在音乐上的翻版。

对现在的普通读者而言,叶芝为我们所熟悉,更多的是因为与爱尔兰民族主义者、演员毛德・冈的凄婉爱情,以及他那首著名的献给冈小姐的诗歌《当你老了》。而对于爱尔兰而言,叶芝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爱尔兰文学复兴运动的旗手,是塑造了民族魂的英雄般的人物,他也因此获得1923年的诺贝尔文学奖。爱尔兰的神话传说不仅为叶芝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灵感和素材,对于叶芝而言,它们更是凯尔特民族文化的精髓所在。叶芝深入故乡斯莱戈及附近的戈尔韦地区,搜集流传在农人们中的传说故事和灵异经验,再以诗人优美的笔触进行加工创作,便有了这本首次发表于1893年的《凯尔特的薄暮》。这本著作在爱尔兰文学复兴运动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时至今日,已然成为了凯尔特文化的象征性符号。1994年起,美国著名的HEARTSOFSPACE公司便以“凯尔特的薄暮”为名推出了凯尔特音乐经典系列,至今已经出到第7辑。

翻阅《凯尔特的薄暮》,首先便被暗绿色封面上提篮在乡野流连的少年的剪影所吸引。这种夹杂着寂然寥远的诗意画境,和爱尔兰风笛悠远中纯真的苍凉神韵相合,唤起心底莫名的乡愁―――谁心底没有一份乡愁呢?具有凹凸质感的封皮和封底折页上的树木,让这种乡愁又有了泥土般的朴质。扉页上苍绿色的结绳图案中浮现的骑着扫帚的女巫,形貌依稀见得爱尔兰国土疆域的轮廓,和枝丫蜿蜒的老树相呼应,隐隐昭示着“翡翠之岛”和凯尔特民族的精神源脉和文化特质。书中数十幅木版雕刻的插图,既传神地诠释了叶芝所记录的灵异传说,又构筑了一个独立于文字之外的神秘深邃的世界。

而当我品读那些或洋洋洒洒数篇或只言片语便完整呈现的灵异故事时,不时会被注解中居尔特古老神话中的一个个原型吸引过去。怜悯妻子与凡间勇士相爱而不能结合之苦,以袍袖隔断二人记忆,使之重获安宁的海神;倦于岁月疲长四处求死的长生女神贝娥……仙人身上富于人性光芒的悲剧气质,是我在五千年宏大或圆满的神话传说中甚少看到的。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仙人们,永远长生不老,高高在上,和凡间并不相干,即便相干也总是对立地相干着,神的世界照样等级森严,神和神多半也貌合神离,和凡间并无二致。

这种神人世界的区别,亦类似于两种文化中自然和人的关系。如同木心所言:“中国的‘人’和中国的‘自然’,从《诗经》起,历楚汉辞赋唐宋诗词,连绾表现着平等参透的关系,乐其乐亦宣泄于自然,忧其忧亦投诉于自然。在所谓‘三百篇’中,几乎都要先称植物动物之名义,才能开诚咏言;说是有内在的联系,更多的是不相干地相干着。”“自然”就这样把自己的灵魂屈从于“人”,一不小心,就委屈了五千年。而我们在叶芝的笔尖,在恩雅的歌声中,却似乎总是能够听到自然神秘的召唤,心仿佛变得轻盈,长出翅膀,摆脱所有尘世的束缚,在山岳和河流的上空自由翱翔。

凯尔特人相信虚幻的神话的独立生命和价值,就好像相信那些漫游在田野的白衣的精灵亦真亦幻地存在。如同叶芝在书中说,“这些信仰在我们的炉膛里、灵魂中给捂暖了。时刻准备供真理的野蜂在里面筑巢酿蜜呢”。随着西方文化考古学“寻根”到了凯尔特,一个世纪前的翡翠之岛上空的那片薄暮,重又焕发动人光彩,相信必将照亮更辽远的天空。

《凯尔特的薄暮》,[爱尔兰]W.B.叶芝著,殷杲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年8月第一版,16.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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