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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以是过去,也可以是未来”

2007-11-28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邓中良 华菁/译 我有话说

 多丽丝・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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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奖的新科得主居然写了那么多科幻(幻想)题材的小说。译林出版社日前出版的《玛拉和丹恩历险记》就是其中的一部。这本书的翻译出版使我们能够在莱辛获奖以后的第一时间一窥其科幻写作的风貌。1999年,《玛拉和丹恩历险记》刚刚出版时,莱辛在巴诺书店(Barnes & Noble)在线接受了网友的提问,现选译如下,供读者参考。

问:你的作品从刚开始的现实主义发展到现在好几部小说中的幻想领域,《玛拉和丹恩历险记》也是后者的一个例子。你为什么决定离开现实的世界而走进这些想像的世界呢?

莱辛:你知道,我可没有把它们当做是非现实主义的。《玛拉和丹恩历险记》的第一部分发生在一个非常恐怖的干旱地带。现如今,世界上有很大一部分地区遭受到干旱的侵扰。生活在这些地方的人们可不会把它看成是非现实主义的,相信我。比如说,我曾去过津巴布韦,那里的人们就经常遭遇旱灾。我在那儿的时候旱季就要结束了,和我住在一起的女人们每天早上三、四点钟就爬起来了,她们要走四、五里地的路到一口井那里打水,然后背着一桶水回去做饭,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水洗什么的。这是严重的干旱时的真实状况,这也正是我在《玛拉和丹恩历险记》里描述的。极端的贫困和苦难的人们,这些都不是凭空想像出来的,如果你去了世界上那些遭遇旱灾的地方,或就去我们自己国家的那些贫困区看看,你就知道了。书里面我写的是一次历险记。这可不是什么新的形式,只是旧瓶装新酒而已。所以如果人们又把莱辛归到科幻小说或太空小说作家一类去的话,我会觉得很伤心的。这本书完全不是那种类型的。我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而且评价一个故事也只有一个标准。故事是不是很吸引人呢?你是不是爱不释手呢?这才是一个对历险故事需要问的问题。

问:《玛拉和丹恩历险记》是否就是你对这个世界的预测?这个世界的消亡,冰河世纪的到来?

莱辛:不是的,完全不是。就我所知,那可以是过去,也可以是未来。过去已经有过好几次冰川世纪了。在那之前可能也存在着某些伟大的文明,但是都被摧毁了,我们一无所知。我只是在讲一个故事。

问:《玛拉和丹恩历险记》语言特别流畅,情节也很吸引人,我非常喜欢。写这本书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要比平常写其他书更有意思呢?是不是有些书就比另外一些书写起来更有意思呢?

莱辛:是的,写这本书的时候特别有意思。我非常喜欢写这本书,除了开头的时候,那时想了太多的儿时不愉快的经历。写完的时候还有些后悔。有意思的是,有时候写一本书可能会比到地狱一遭还要糟糕,但是一旦完成了,你就很难说这本书很难写,而那本书很好写。对于这一点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问:考虑到您的“老人星系列作品”把神话框架作为背景,你怎样看待DNA在人类意识进化过程中的作用呢?

莱辛:DNA的作用可是个大问题。我们对我们自己的认识在上20世纪里变化了不少。而且我也不认为我们已经开始明了关于我们自身的一切了。今天的报纸上有这么一小段文字,说的是人类克隆可能会被允许。我内心对此的那种恐慌在《玛拉和丹恩历险记》里面表达出来了,因为在这本书里面有一个种族全都是克隆出来的。这在科幻小说里还是个很陈旧的主题――科幻小说中早就出现过了有计划的克隆奴隶的事情。这些成为现实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问:莱辛夫人,非常高兴你能参加这次在线访谈。科技可以很神奇的,今晚的访谈就证明了这一点。但是,你是否看到了科技对人类关系的影响,以及因此导致的社会的解体崩溃――就像你在好几本书中所描述的那样呢?

莱辛:我觉得科技对我们的影响才刚刚开始。就拿因特网来说吧,我知道人们都非常喜欢因特网,而且大有不可或缺之势。这可是需要提高警惕的。在过去的15年里我们有了传真机、电话、电子邮件和网络――这些都改变了交流的形式。我们的大脑肯定也会被此改变的,但是不要忘记,大脑以前也发生过改变。在印刷术发明后的两三个世纪里,我们丧失了我们的记忆力。而在那之前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然后你可以把它们都写下来了。当然你还是会见到一些人,年纪大的男人和女人们,他们不识字,而他们脑子里记着所有的东西。他们的那种记忆力我们丧失了。我们把这一切都看成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对参考书之类的东西太依赖了。没有人预见了这一点,但却发生了。我们的大脑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呢?我也在想呢。

问:莱辛夫人,我从十几岁的时候就一直喜欢你的作品了(那个时候纳丁・戈迪默抢走了你的诺贝尔奖,当然这是另外一码事!)我最近读了《八号行星的代表》,觉得那是本有着非常浓的宗教气息的故事。你在写“老人星系列作品”时有没有受到你当时所研究的苏非教的影响?

莱辛:那本书――我不知道受到了苏非教多少影响。如果你研究某样东西研究了30多年的话,就很难说了。我可以说那本书里涉及到的苏非教内容是我说得最多的一次了。那本书也被菲利普・格拉斯改编成了歌剧。

主持人:你怎么看待女性的未来?

莱辛:我不知道。我想有一点是确定的:我们还会为人类的繁衍而生育。我知道已经有一些非常先进的技术诞生了,比如说试管婴儿。但是我觉得人类赖以存在的这个基础是不会改变的。

问:你觉得对你产生影响最大的其他作家有哪些?

莱辛:年轻的时候,我读了该读的所有的书――我指的是所有的经典作品。那就是我所接受的教育。我不知道哪位的影响更多一点。可能俄国的作家影响更多一点吧,像陀思妥耶夫斯基、契诃夫。我的那代人都是这样的,接下来的一代也差不多。很多人都受到了这些文学巨人的影响,但都是他们集体的影响,很少有单个人很突出的,当然普鲁斯特是个例外。顺便说一下,普鲁斯特如果是在今天的话,可能都不会有人出版他的书的,因为他的作品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搞清楚什么是什么,而今天的作家们的书则是一本接一本的,主题结构一目了然。现代出版公司的会计们肯定会说,“太长了,太精英化了”之类的话。一本文学巨著就可能因此而失传了。就是这样的。

《玛拉和丹恩历险记》,[英]莱辛著,苗争芝、陈颖译,译林出版社2007年11月第一版,29.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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