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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与翻译

2007-12-12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金星 我有话说

据悉,中国青基会自1998年6月向全国推出“中华古诗文经典诵读”工程后,读千古美文,做中华赤子,在全国的中小学生中已蔚然成风。确实,通过组织少年儿童以诵读、熟背中国古诗文经典的方式,让他们在记忆的黄金时代,以最便捷的方式,获得古诗文经典的基本修养和传统文化的熏陶,让青少年从“有书读”到“读好书”

,诚可谓是功在千秋,利在当代。

在我国的传统教学中,对诵读的要求与妙处已早有定论,所谓“诗读百遍,其义自见”。虽然在“自见”的时候可能会出现如陶渊明所说的“此中有真义,欲辨已忘言”,但优秀诗词所独具的深长而历久弥新的韵味正是在这样不断反复的过程中被朗读者一再地渐入佳境地领悟着,而文化熏陶、道德修养诸方面也会同时自然地渗透在这吟诵和体会之中。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川端康成曾说:“少年时代,我曾读过《源氏物语》和《枕草子》。信手抓来,碰到什么读什么,毋庸赘述,文章的意思是读不懂的。仅仅是念念词句的声调,读读文章的韵律而已。就是这样的朗读使少年的我沉浸于淡淡的多愁善感之中,即当时我是在唱不懂得意思的歌。不过,现在看来,它对我的文章产生的影响却最大。少年时代唱的歌的旋律,直到今天,每当我提笔写作时,便在心中回荡。我不能辜负那些歌声。”之所以引用这位日本的作家,只不过是想说明经常性地对原著朗读所起的良好效应,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彰明显著。

可近来得知,有位诗人兼诗评家正准备把《诗经》翻译成现代诗。《诗经》的时代与我们相距久远,且多有古奥艰深之处,对此作一些注释是完全应该的,但要逐章逐句地翻译成一本现代《诗经》,依笔者的愚见,似是大可不必。或许是杞人忧天,单是作为《诗经》开篇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四句就不知他如何翻译。因为这四句已是那样的令人耳熟能详、心领神会而又欲说还休。记得自初中到大学,有不少的老师、教授对之注解翻译,但到头来还是自己的一种几近无言的理解来得深切清晰并常读常新。所以有人曾坚持好诗不可译的主张,这虽不无偏执,却也是道出了诗歌的一些特性。真正好的诗歌,其语言总是浑然天成而又妙处难与君说,几至“但见情性,不睹文字”。因此在好诗面前辞不达意是常有的事,弄巧反拙、画蛇添足也并不少见,使名著不仅不能锦上添花,反而明珠投暗也就在所难免。我国的“天河”,一到外国就成了“牛奶路”,即为很可笑的一例。更何况对翻译的不甚信任也已是由来已久,川端康成在成为大作家之后就曾极为惋惜地说:“时常见到我国的文学工作者把古文译成现代文,然而从他们的译文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对日本古老语言以及对新的语言的钟爱之情。”这在我们中国也大抵如此。表情达意上的“信、达、雅”,非得有傅雷这样的翻译家不可。所以现在有些作家深明磨刀不误砍柴功,暂停创作,转而苦读古文和外文,就是出于自读原著自入堂奥的一种深刻需要。

基于此,作为学生自当明白读的重要和反复阅读的必要,作教师的,显然就更应在读的强调和指导上下功夫,所谓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其实这正是经典作家和经典作品的期望所在,也是阅读者内在素质和教学效果最为能动的一种真切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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