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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叔河编周作人作品比较谈

2008-01-16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杨小洲 我有话说

钟叔河编《周作人文类编》十卷

过去有句旧话,曰:“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意思说少年人性情冲动,读《水浒》易被书中义气所误;老年人谋划

深虑,读《三国》则伤于算计。可见书能毁人,读书当有选择的必要。近些年另有一句话谈读书,说“四十岁后读周作人”,道理大约指周氏文字苦涩安静,正适合中年人的阅读品味。这话于我颇感认同,原因远在上世纪80年代,我买有岳麓书社出版的周作人作品,当时并不能很好读出它的滋味,错过几册没有买下,到了今天读周氏文字的时候,方悔当年失误,不免遗憾连声。

前段时间与台湾书人傅月庵先生席间闲聊,话题谈到读周作人,傅先生言他最推崇岳麓书社的周作人版本,喜其拙朴,握卷在手展阅,有一种陈旧苍老的感受,正合读知堂所怀的心意。傅月庵此所指是为钟叔河先生编订的周作人作品。这套书出版于上世纪80年代中晚期,书分平装与精装两种,平装为单册,精装则是合订,是为1949年后周作人作品的新版本。

由此引出一些话题。按说这些年对周作人著作整理出版献力最勤者,南有钟叔河先生,北为止庵先生。其实早于上世纪70年代末,钟叔河先生提供香港三育版《知堂回想录》于80年代初经朱正先生安排在湖南人民社出版(改书名为《周作人回忆录》),说起来此举当为1949年后内地首次用周作人本名出版其作品,可视作周氏作品再度热起之滥觞。延至整个80年代,则岳麓书社版周作人系列之编辑出版皆由钟先生手订。回头一算,钟先生所编岳麓版周作人作品,计有:《自己的园地》、《雨天的书》、《泽泻集》、《谈龙集》、《谈虎集》、《看云集》、《永日集》、《夜读抄》、《苦茶随笔》、《苦竹杂记》、《风雨谈》、《瓜豆集》等,统共十八种,外加陈子善编集外文二种《亦报随笔》和《四九年后》,另还有钟氏自编《知堂书话》与《知堂序跋》,经岳麓书社出版的周作人作品合起来该为22种。可惜因为某些原因,钟先生原拟的计划未能全部完成。

钟先生所编周作人作品,皆为简体本,使用铅字排版印刷,触手有凹凸感,封面按民国版本的原来封面影印衬底,书名集周作人手迹,简洁干净,散发朴拙气质。这套书颇受读者追捧,因由大抵如此。但当时此套书分作几年陆续出版,收集齐整很有些难度。而这套作品的精装本,则为合订本,如《自己的园地・雨天的书・泽泻集》、《瓜豆集・秉烛谈》等,内文则与平装本无差别。

《知堂书话》、《知堂序跋》及其后在别家出版的《知堂谈吃》与《儿童杂事诗图笺释》、《周作人文类编》十卷本,亦可拿出来谈谈。

岳麓版《知堂书话》,分上、下二册,从周作人三十多部文集里辑得文章332篇,体例按文集分类。《知堂序跋》收文223篇,分作五辑。后出的海南版与岳麓版一致,只是将“书话”与“序跋”合为两厚册,精装本,外加护封,雅致干净。人民大学版《知堂书话》收文略与岳麓版不同,除文集外,亦还从集外文、未刊稿中辑入谈书文章,篇幅比前两者稍多。新“书话”按文章内容分为七辑:谈书和读书;谈中国古书;谈旧小说等;谈中国新书;谈东洋的书;谈西洋的书;谈自己的书。老“书话”所收文章原来未编年,新“书话”七辑则一律按发表或写作时间先后编次,易于看出知堂读书生活的轨迹。三种版本差别见于上述,按钟先生所言:“序跋其实也属于广义的书话,所以这三册书乃是一个整体。1986年岳麓版书话二册、序跋一册,1997年海南版合为两厚册,人民大学版仍恢复分为三册,但加入集外文和未刊稿”,可视作对这套书的总结。

《儿童杂事诗图笺释》亦有三种版本,最早由文化艺术出版社在90年代初出版。第二种版本,则为中华书局1999年版,开本略小于前者;第三版由岳麓书社2004年版,版式开本皆适中。比较而言,文化艺术版制作略嫌简陋,中华版与岳麓版只在开本大小、简体繁体上有所区别,而中华版印制精美,图文精细,繁体竖排,有典雅之气。岳麓版则开本略大,影印手迹也接近原作,阅读时清晰疏朗,兼版面开阔,显得大气。

钟叔河编《周作人文类编》十卷精装本,收文2954篇,统共约六百余万字,编入周作人自选文集28种1200篇,另收以前未及出版的《木片集》和《饭后随笔》约四百余篇,集外文与未刊稿一千三百余篇,可谓洋洋大观。但这并非周作人文字作品的全部,翻译作品与整本的专著照例不收。这套“文类编”,分为《中国气味》、《千百年眼》、《本色》、《人与虫》等十卷,分类即表述在书的附题上,如卷一“思想・社会・时事”;卷二“国史・国粹・国民”;卷三“文学・文章・文化”;卷四“自然・科教・文明”,虽词句简略,亦可大致窥知各分卷内容。此十卷本未能在岳麓社续其前缘,改由湖南文艺社于1998年出版,迄今已逾九年。这套书的特点有二:一在按文分类,便于读者检索,一是此十卷本为目前收入周作人作品最全的一个版本。如此算来,钟叔河先生对周氏的文字情结,皆倾注到“钟编本”里,惠泽读者,可称功德圆满了。

“钟编本”周作人作品之外,钟叔河先生自己也事写作,文字多已结集出版,约有《念楼集》、《学其短》、《天窗》、《书前书后》、《中国本身拥有力量》等,此为另一个话题,容当别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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