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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谈书

2008-02-2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子雨 我有话说

去年岁末与今年年初《纽约时报书评周刊》(The New York Times Book Review)与《泰晤士报书评》(The Times Books)分别评出了“年度图书十佳”与“1945年以来50位最伟大的英国作家”。在“盘点”之际评奖是新闻媒体多年的惯例,已属读者的“审美疲劳”范畴,本不必多说了。然而,《泰晤士报书评》上的导读文

章却提到了若干件有意思的东西,值得与读者诸君分享。该文开篇就说,“有什么方法比用一场论争来开始新的一年更好的方式吗?我们用战后最佳50位作家的排行榜作为2008年献给大家的第一件礼物”。按常理,论争与排行当然是如影随形,因为“最佳”与其说是客观上的“一锤定音”,倒不如说更多反映的是评选者主观上的好恶,因此在“最佳”的入围与排名的先后上各抒己见以致引发争论就在所难免了。但尽管如此,对于身处我们这种话语环境中的读者来说,“用论争来开始新年”确实让人耳目一新,这也可谓是一种东西方的“文化冲击”吧。这次入选的“五十佳”须分别配上由目前活跃于文坛的作家撰写的“简介”,但有位受邀的著名作家予以婉言谢绝,理由是“写作并非是参加奥运会,作家们写作时并非冲着金牌去的”。这当然言之成理。不过,评选组织者的解释似乎也无可厚非:“目前还没有一种科学的方法能生成一个选择恰当、排列合理的名单,因此我们也就不必应用什么科学的方法了。然而,我们还是考虑到了多种因素,诸如作品本身的质量、生命力、持久的影响力以及畅销程度。”近年来各界的“评优”“选秀”被揭发出来太多的“猫腻”,以致国人对此已难有认同。不过,英国人若真能把以上因素予以综合把握,并做到“言必行、行必果”的话,那至少还是公平公正的。

美国的年度十佳评选结果,“小说”与“纪实”类各半,其中小说类译自欧洲其他语种的作品占两部,而“纪实”类却是清一色的“土产”。后一类作品的主题都是暴露或“揭短”,如伊拉克“绿区”的生活、美国高等法院的内幕、“大萧条”时期的衣荷华州、世界史上的妇女苦难历程、20世纪的噪音问题。美国是世界上出版业的第一大国,但曾有种比较流行的说法是翻译作品所占的比例微乎其微,并以此抨击其“眼睛向内”或“充耳不闻窗外事”,从该次评优结果看,至少在小说类作品方面情况并非如此。

本报去年曾有长篇的关于中国人读书状况的调查,总结出的基本倾向似乎是:一、中国人不怎么读书,二、生活实用类书独占鳌头。其实,这个倾向并非中国独有,尤其是在第二个方面。不久前,有位英国专栏作家对自己家庭圣诞新年“黄金周”的阅读情况做了个调查,结果是:妻子读传记(《黛安娜纪事》)和回忆录(《玛丽安娜的回忆、梦想与反思》)各一本(睡前的卧榻和澡盆是其阅读的主要场所)、岳母喜爱充斥暴力、血腥的探案小说,在读《达尔齐尔之死》、三岁的儿子读科幻小说《外人爱内裤》、六岁的女儿以隐私为名不愿通报,该文作者本人的兄弟刚读完《人鼠之间》(美国现代作家斯坦贝克的小说)并正在读《突进:一个加拿大的超团体》。其实前者并非出于其个人选择,而是他作为唯一男性会员的“书友会”的必读书。最后,兄弟的女友像许多英国人那样在“圣诞黄金周”无暇读书。这可能是个英国的中产阶级家庭,其读书之风显然比我们这片“产业的热土”上的同类家庭盛行得多,但内容照例是以非虚构类作品为主,小说的魅力则主要作用于有大量闲暇的老与少。

少男少女出书是近年中国文坛的一个现象,似乎绝大部分属纯文学创作。其实,这种现象在西方由来已久,这当然与他们的总体文化素养较高以及出版行业的市场化、繁荣度更高密切相关。最近,一位英国13岁的姑娘出版了一本专门收录并解释青少年俚语的词典――《青少年用语面面观》(The A-Z of Teen Talk,by Lucyvan Amerongen),该书颇为畅销,已引起多家主流媒体的关注。

对大多数英国父母来说,青少年花样翻新的用语已使他们迷惑不解,如同文盲。例如,他们把“闲逛”说成“jamming”、“无聊”说成“vanilla”、“快速离开”说成“tear”、“比萨饼”说成“za”、“老套”说成“antwacky”、“棘手”说成“hench”、“OK”说成“rago”、“父母”说成“rents Mmouldies”等等。这种与标准英文相距甚远的新奇词语与日俱增,即使在一些一时未能赶上话语新潮流的青少年听来也是不知所云,更何况他们的长辈了。有感于此,这位英国一所女子中学的学生于是就花了一年时间编纂了这本包含有300个词语及其释义的手册,以便为大人以及“圈外人”了解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提供一些帮助。

根据语言学的分析,行话、俚语的存在是为了拒“局外人”于千里之外,并让操此言语的人有种为某团体中一员的归属感。这些青少年话语理应属于行话、俚语的一部分,因此也应该具备以上两种性质。如此看来,该书作者“透露了天机”,好像是在颠覆这些行话俚语存在的天然理由。不过,在我看来,与其说它们主要是为了“排他”(这里的“他”应主要指“难以与时俱进”的父母),不如说更多的是这些青少年为了寻求语言的新奇与好玩,而这在当前的中国青少年中也不乏有异曲同工之连珠妙语。

有一次从河北农村登山返京,笔者问一位同伴在农村生活最不能适应的是什么,他脱口而出是“没有卫生设备”。据我揣测,他所谓的“卫生设备”指的应是抽水马桶与热水淋浴。距离不过两百公里,人们的卫生习惯或环境却有如此巨大的差异!如果再看看美国,你还会惊奇地发现,他们的房子里面大多有两个以上的浴室,而一些新房子还往往不会少于三个。最近有一个调查指出,美国人目前花在卫生、美容等个人洁净、修饰上的费用已达500个亿(美元)!那么,这种传统是如何演化而来的呢?美国最近出版了《洁净上的污浊:一个不讲卫生的历史》(The Dirton Clean.An Unsanitized History. By Katherine Ashenburg.North Point Press.358pp.)可以给我们提供答案。该书以轻松的笔调主要叙述美国与西欧社会是如何从龌龊不堪以及对卫生有许多误解逐渐演变至当前这种“过分追求清洁”的。我们让作者带领着去回顾一下西方人有趣的“(不)卫生史”吧:古典时期西方人的热水恐惧(西哥特人[公元四世纪入侵罗马帝国并在法国和西班牙建立王国的条顿人]相信热水让男人女性化,稍后的法国人认为热水传播疾病)、英国人对房内洗身用的脚盆心怀戒心(只怕它会刺激非正常性行为)、布克・华盛顿的“牙刷福音”(呼吁美国黑人通过改善卫生习惯来提高自我的“文明等级”)、中世纪的宗教裁判所对肥皂的敌视(因为犹太人与摩尔人早就知道用它洗浴)、自文艺复兴至工业革命时期,中上层阶级由于对水恐惧洗澡次数与穷人一样少,国王最脏(只是在上流社会发现城镇居住区疾病大流行后才他们开始增加洗澡次数,据说19世纪的浪漫主义思潮在其中发挥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古罗马人每天都要在结构复杂的沐浴大厦里呆上数小时、早期基督教的苦行者把污秽看做是神性的表示、文艺复兴以后很长时间,保持清洁意味着常换衣服并要紧身,以使细菌不得入内、法国太阳王路易十四发布敕令凡尔赛宫过道上的粪便至少每周清理一次。最后作者指出,所有现代的新型新款卫生用具(从19世纪的管道热水供应到当前的鼻毛电动修剪器)并未让我们远离祖宗,因为“我们仍然像中世纪的圣徒那样对自己的肉身感觉厌恶,虽然不再有他们的宗教动机”。

美国的2008年总统选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党内候选人的竞选,党内争斗无疑更伤和气。《一场辉煌的灾难:1800年纷乱的选举,美国历史上的第一次总统选举》(A Magnificent Catastrophe. The Tumultuous Election of 1800,America’s First Presidential Election.By Edward J.Larson. Free Press.355pp.)考察了当时联邦党候选人约翰・亚当斯、亚力山大・汉密尔顿与共和党候选人杰佛逊、阿伦・伯尔在这场关键竞选中的所作所为、内外斗争。作者写到,“他们相互攻击,发明各种我们现在已见怪不怪的阴谋诡计。他们可能像天使那样地撰文,却像魔鬼那样地密谋。”这次竞选奠定了现代美国的政治体制,同时确定了总统竞选的基本模式,因此该书作为溯源之作能帮助我们了解这个国家200余年政治的高度连续性与历届竞选中各种难题的高度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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