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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无聊

2008-03-05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赵强 我有话说

看,WIN95耶!

国际IE组织“内裤地铁2008”、“星巴克台式机win95”等活动近来越发惹眼。IE不是浏览器,而是Improv Everywhere,通俗一点可以

翻译成“无处不搞怪”组织。IE创办人查里・托德曾梦想做一名喜剧演员,当他发现舞台其实可以无限宽广的时候,IE就诞生了。“我们只是想让纽约人摘下耳机,这在繁忙的曼哈顿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话让人想起苹果公司掌门人乔布斯所说的“我在麦迪逊的每个街区都会看到一些头戴白色耳机的人,我对自己说,它终于发生了”。让人戴上耳机和摘下耳机,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IE的原则是“不获利、不违法、不羞辱他人”,虽然很多人认为闪客、IE之类的行为艺术纯属无聊,远不如Ipod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来得正经。但无聊自有无聊的乐趣,通过网络互联,在全球各地公共场所群体性地“制造景观”,一种五湖四海融为一体的无聊,留下津津乐道的故事,缓解了都市生活的紧张,甚至,帮助人们找到了自信。

有两种无聊引人注目,有创意的无聊,有历史的无聊。IE的活动显然很有创意,他们还拥有专业的摄像师、录音师和影片剪辑师,吸取2006年“内裤地铁”活动人员被警察带走的教训,他们开始指派负责人维护现场秩序。而美国小镇耶拿,每个周末晚上,总会有车队开着震天的音响,在街道上兜圈。车队抵达小镇的一头――Mitch餐厅的停车场后掉头往回开,直到另一头――Untamed户外用品店,然后再掉头。据说兜圈有着一套复杂的程序和礼节,只有年轻人才明白,但这项活动已经有着数十年的历史,当初的年轻人早已成为了爷爷辈的人物,汽车的型号变了,音箱里放的内容也变了,礼节似乎并没有大的变化,不变中的变与变中的不变,应该是这个传统的精髓。美国没有机会发展成为大都市的小镇,人口都不多,这种传统或许会一直保留下去,引用被采访者的话说,“可以转上一个世纪,或者把油烧光为止。”无聊的道具日新月异,如果要挖掘其哲学含义,那就是人与时间的对抗。

保加利亚一个偏僻的乡村,有一对亲兄弟,从二战以来一直吵架,并且找寻各种理由将对方告上法庭,相互的起诉次数高达200次。根据记者报道:“哈吉夫兄弟的争吵史成了马尔卡・阿达村剧情最长的肥皂剧。这个村庄只有一家商店和一个只在晚上才会开业的酒馆,无事可做的村民们于是在哈吉夫兄弟的家门口放了一张长椅,以便坐着观看兄弟俩争吵。”兄弟俩都已70多岁,仍然充满了战斗精神。弟弟说,“任何和我哥哥讲过话的人,都甭想再和我说话。他让我的生活彻底陷入了痛苦之中。”而哥哥说,“我讨厌这种生活,但我永远不会认输。我将继续起诉他,直到正义站到我这一边。”肥皂剧的闭幕从年龄上看已经可以预期。无聊必须有旗鼓相当的对手,而且,必须有充满好奇的观众。同一件事,当局者与旁观者不同的价值判断最终会趋同,无聊于是获得了永恒的意义。

无聊在汉语里是个否定形式,无所寄托之义,单调重复、无意义、令人厌烦等都可以称作无聊。因此,英语中翻译为nonsense或bored。英语中有一种文体“胡闹诗”(nonsenseverse),特点是荒唐的人物和行动,往往包含一些能引起联想但却是毫无意义的自造词,似乎可以阐释无聊的含义――莫须有意义。彻底丧失意义并非无聊,而是绝望。很多人都从无聊中获得乐趣,哪怕可能会降低智商,如同国内心理专家认为长时间看韩剧所面临的风险一样。每天重复着单调的生活是一种无聊,而日复一日的习惯和传统突然被恶作剧般地打破更是一种无聊。生活的丰富多彩也许正是建立在无聊之上,因为无聊,人们才有了好奇心,才会有惊喜、刺激与冲动。认真去做一件事并持之以恒地坚持下来,既是无聊的最高境界,也是严肃和有趣的最高境界。生活只是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而社会只是一个或大或小的环境,IE的搞怪、耶拿的兜圈与哈吉夫的争吵,当然,还有很多类似的无聊,值得我们放一张长椅,以便坐着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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