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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涛:孤独少年心事

2008-03-26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戎国强 我有话说

薛涛:儿童文学作家,辽宁儿童文学学会副会长。主要作品有中短篇小说集《白鸟》、《随蒲公英一起飞的女孩》,长篇小说《精灵闪现》、《废墟居民》、《泡泡儿去旅

行》、《夸父与小菊仙》等。曾获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中国作家协会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宋庆龄儿童文学奖、文化部蒲公英奖等奖项。多篇作品选入大学、中学语文教材,多篇(部)作品被译介到国外。;

薛涛第一次获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的小说是《如歌如诗》。7年过去,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推出了“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获奖作者丛书”,其中有一本是薛涛的《蓝飘带》,排在首篇的就是《如歌如诗》。

《如歌如诗》的写法,在他后来的一系列作品中反复出现。无论是《“花舍”邮局》、《生日礼物》、《正午的植物园》、《蓝飘带》、《稻田童话》这样形态完整小说,还是更像散文的《烛光课》、《小兽们的温暖冬天》,都可以看做是《如歌如诗》的变奏。这些作品显示了薛涛创作的自觉意识:小说形态的自觉,小说语言的自觉。

从“如歌”到“崔大平”

还是从《如歌如诗》说起。“如歌”是作品中的小主人公。作者在故事开始时说:“如歌从前不叫如歌,是另外一个不太好听的名字。那名字很常见,即使告诉你,你也会马上忘掉,所以在这里就不告诉你了。”

但是,在小说结尾,作者还是告诉我们,“如歌”原来叫“崔大平”。作者为什么要让他笔下的人物有两个名字?为什么故事结束了才把原名告诉读者?

如歌认识了新来男老师以后,也开始爱读诗、写诗了,但是诗不能带来成绩、分数,这不符合学校、老师的要求,所以如歌和那位男老师都成了校园里的另类,不被众人认可的少数。男老师被取消了教课的资格,被分派去当门卫,分发报纸。他俩从课堂、办公室被排斥出来,最后退守到校园一隅,一片很少有人涉足的废墟,最后,男老师离开学校去了南方,如歌高考落榜进了一家纺织厂,并习惯了不需要动太多脑筋、只须重复几个简单动作的日子――“现在,你在纺织厂里找不到一个叫如歌的女孩了。许多人都知道她们这里有个女孩叫崔大平。”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严格地说,是“如歌”的故事结束了,“崔大平”的故事开始了。生活把“如歌”还原成“崔大平”,结束了她对诗歌的热爱,把她投进庸常的日子里。“崔大平”的故事刚刚开始,薛涛就停下了他的笔。他把崔大平的故事留给了《中国式离婚》、《金婚》一类电视剧。

薛涛的故事不是给电视剧准备的。与如歌一样,薛涛笔下的男孩女孩,总是与周围的人有些不同,总是与环境格格不入。他们特别在意、特别珍爱的人和事,往往被人漠视或不解;这些男孩女孩总是很无助。他们只能默默地挣扎,孤独地尝试解决问题,以渡过危机。至少在《蓝飘带》这本集子里,写什么,不写什么,薛涛给自己划定了一条明确的边界:内心化的、精神性事件,而不是日常性的,外部化的冲突。凡是在即将滑向日常性故事的描写时,薛涛都会适时地停下笔来,规避这种可能,按照自己既定的方向走下去。

女孩小离面临家庭危机

《如歌如诗》这样交代主人公名字,似乎在暗示、象征着薛涛的创作模式。

《正午的植物园》中,女孩小离面临一桩家庭危机:爸爸好像有“第三者”,而且被妈妈察觉,或者说发现了。

在《蓝飘带》这本集子里,《正午的植物园》是第四篇,如果你读过前面几篇小说,对作者的语言风格、故事类型有足够的感受,你可以确信,这个所谓的“第三者”肯定是个误会;作者也不会把这个故事写成一部肥皂剧。但是,作者怎样避免自己的人物陷入肥皂剧的一地鸡毛?作者如何规避这类题材的日常化描写?有两处描写最能体现作者的机智。

“……那些事情结成了一个灰色的影子,整日蜷在房间的角落里、小离的书包里,随时随地都不怀好意地窥视着她。这让小离养成了不停地打扫房间、整理书包的习惯,但这个习惯一旦频繁便恶化成了怪癖。”这是写“第三者”危机给小离带来的心理压力。关于这类故事的日常化、外部性描写,我们已经耳熟能详。作者用比拟、比喻的写法,既准确地刻画人物的内心状态,又避免了肥皂剧式的描写。

另一处是写小离的父母因“第三者”而争执:“小离躲在房间里,把门推开一条缝儿,看见妈妈拎着一张白纸在质问爸爸,就好像那张纸上写满了证据。不过她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内容。”在现实生活中,人们为这类事情而争执的时候,是最容易失态、最容易暴露人的卑下的时候,小说要避免这类“真实”的描写是比较困难的。如果仅仅是“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内容”,会显得不真实,读者会觉得作者缺少办法。但是,那张“写满证据的白纸”,无论是对小离,还是我们读者,它的悬念太大了,以至于忽略了“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内容”是否真实。因为“看”的因素而忽略了“听”,这在小孩来说,太正常不过了。

另一篇小说《蓝飘带》,作者以出色的语言功力骗过了读者,到很晚才让我们明白,故事中那个高傲的、总是头抬得高高地走路的、弄得那个男孩很自卑的女孩,原来是个盲女孩。

薛涛小说中,类似的语言机智很多,这构成了薛涛小说的一部分魅力――即使你对故事的结局有几分预料,你也愿意读下去,因为你没法预料小说的语言。

因为对小说形态有着敏锐的感觉,薛涛太知道自己要写什么以及擅长写什么,以至于他在写作过程中能自觉、严格地恪守着他自己划定的边界,也就是说,他的小说语言(包括叙述、描写及其节奏、色彩等语感元素)能够胜任“怎么写”,成功地创造出适合自己小说形态的独特语境来。薛涛小说的语境,大致可以概括为:纯净、透明、深沉而又不失幽默。

如果与其他为数不少的儿童文学作者相比,说薛涛创作的稳定性,或者说“早熟”是一种不足,有一点苛刻。因为很多作者太缺少薛涛对小说类型的敏感,缺乏小说语言(语境)的自觉,以至于让人无法耐心地读完一篇作品。儿童文学的创作水准总体上不及成人文学,有诸多因素,但语言的文学性不强,缺乏个性,是其中一块较短的短板。正是在这个背景下,薛涛的创作凸显出它的意义来。

“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获奖作者丛书”之《蓝飘带》,薛涛著,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08年1月第一版,12.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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