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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罗和他的“莎乐美”

2008-04-16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余凤高 我有话说

 莫罗   幽灵

在自古至今所有的历史

人物中,最赋予作家、艺术家创作灵感的,《圣经》中曾经写到的莎乐美大概可算最重要的一个。在文学上,据统计,直至1912年,就难以置信地竟然有2789位诗人、作家曾运用过莎乐美的故事作为他们创作的题材,最著名的有福楼拜、马拉美、于斯曼等几位。居斯塔夫・福楼拜“三故事”中的《希罗迪娅》对莎乐美的尽情描写,显然是人们永远不会忘记的。在戏剧上,当然是首推奥斯卡・王尔德的独幕剧《莎乐美》,此外还有多部据它创作的戏剧和电影。在音乐方面,除了德国作曲家理查德・斯特劳斯的歌剧《莎乐美》外,其它还有许多音乐和舞蹈作品。在绘画上,以《莎乐美与施洗者约翰的头颅》为题的作品,最著名的至少也要以百位数计,包括多那太罗、提香、达・芬奇等大师的作品,而最著名、最有影响的则是莫罗的《幽灵》和《莎乐美的舞蹈》,以及奥布里・比亚兹莱为王尔德的《莎乐美》所作的插图。

居斯塔夫・莫罗(Gustave Moreau,1826-1898)一般都被认为是象征主义画家,以描写神话和宗教题材的色情画而著名。

莫罗出生于巴黎,父亲路易-让・玛丽・莫罗是巴黎市和法国内务部的一名事业成功的建筑师,曾负责著名的协和广场(PlacedelaConcorde)和其它许多建筑物的建造工程。父亲拥有一座城堡,还曾任法国北部诺尔省杜埃市(Gouai)的市长;他的童年是在舒适的上层中产阶级家庭里度过的。莫罗本来还有一个姐姐,可是在14岁那年就死了。

建筑是艺术,多半是因为父亲的这一职业,当他发现莫罗少年时就表现出对艺术的浓厚兴趣时,父母就积极鼓励和支持他。莫罗十岁那年,父亲送给他一册英国新古典主义画家约翰・弗拉克斯曼(John Flaxsman,1755-1826)为但丁、荷马、赫西俄德和古希腊悲剧作家的作品创作的两卷本插图,激发起孩子对绘画的兴趣和爱好。随后,在读过罗兰寄宿学校(CollegeRollin)之后,1846年10月父亲送莫罗进了巴黎美术学校(Ecoledes Beaux-Arts)和新古典主义艺术家弗朗索瓦-爱德华・皮科特(Francois-Edouard Picot,1782-1875)的画室学艺。莫罗是勤奋的,但艺术并不仅仅倚靠勤奋就能够获得成功。参加1846年角逐“罗马奖”的比赛未能得奖,于是,莫罗就在1849年离开美术学校,去作一次个人的艺术发现之旅。艺术之旅果然有所收益。很快,这个年轻人就从画家泰奥多尔・夏斯里奥(Théodore Chassériau,1819-1856)的作品中获得了灵感:夏斯里奥那极具异国情趣的作品,特别是他笔下的许多神秘莫测的海洋女神的形象,使莫罗很受启发。另外,著名浪漫主义画家欧仁・德拉克洛瓦(Eugene Delacroix)的作品也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两位艺术家的影响,使莫罗决心要创造出他名之谓“非学院派艺术的史诗性的艺术”(epicart)。

莫罗先是在父亲的帮助下,有机会临摹了一幅意大利画家阿尼贝尔・卡拉西的油画《樱花圣母》(Annibale Caracci: Virgin of Cherries),然后就独立创作。初步的成功是1851年沙龙接受了他的一幅《圣母哀痛耶稣之死》(Pietà),但另外四幅则被拒绝,包括《阿贝拉战役后的大流士》(Dariusafter the Battle of Arbela);此画经过修改,得以在1853年沙龙展出,同时展出的还有他的《雅歌一景》(A Scene from the Song of Songs)。在1855年的巴黎万国博览会上,莫罗展出了《给克里特迷宫的弥诺陶洛斯送雅典童男童女》(Athenians Being Delivered to the Minotaur in the Cretan Labyrinth)。

1857年,莫罗作了一次去意大利的创作旅行。这两年时间的旅行,对莫罗来说,收获颇大:在罗马,他认真研究了米开朗琪罗、拉斐尔、科勒乔等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大师的创作;在佛罗伦萨,他临摹了提香的作品;在米兰,他对卢伊尼倾注了极大的热情;在威尼斯,他又从维托里・卡尔帕乔(Vittore Carpaccio)的绘画中获得新的启发。在此期间,他还与后来成为艺术大师的埃德加・德加(Edgar Degas)和另一位浪漫主义画家埃利・德洛内(Elie Delaunay,1797-1856)结成为好友,并与德加同游塞纳河和比萨,对意大利的古代文明产生出浓厚的兴趣。

饱览了大师的艺术于1859年11月回到巴黎后,莫罗收集了数以千计的印刷品、照片和插图刊物,并参观博物馆,观摩学习,重新开始他的创作生涯,除了1862年为德泽维尔圣母院(Notre-Damede Deeazeville)的教堂画的一幅《穿越十字架》(Via Crucia)之外,1864年的《俄狄甫斯与斯芬克斯》(Oedipusand the Sphinx)一画在沙龙上展出,便获得普遍的赞许,甚至还得了奖。从这时起,标志了莫罗选择历史、宗教、传说和想象为创作题材的最佳的创作时期开始了。

勤奋的莫罗,在他的一生中,共创作出了大约8000件油画、水彩和速写。由于他的成就,他在1875年获“荣誉军团骑士”(Knight of the Legion of Honor)的封号;还曾被任命为巴黎美术学院教授,是对昂利・马蒂斯、乔治・鲁奥等一批野兽派画家颇有影响的老师,还被认为是抽象表现主义的先驱。

还在1871年,莫罗就曾画过一幅《莎乐美》――《花园中的莎乐美》;1874年至1876年,他又再次创作《幽灵》(The Apparitoion)和《在希律前舞蹈的莎乐美》(Salome Dancing before Herod,又名《莎乐美的舞蹈》);最后,大约在1890年至1898年间,他又画了一幅《莎乐美高举施洗约翰的人头》(Salome holding up the te te St Jean Baptiste)。在创作这些有关莎乐美的过程中,莫罗留下好多幅草稿,有趣的是,在创作时,他曾以他本人的素描自画像,作为施洗者约翰的人头的原型来画。

莫罗的创作,喜欢运用浓艳的色彩,表现非现实的、不同寻常的情节。他最著名的画作都是描绘神话和宗教题材的色情画。他笔下的莎乐美形象,不仅色彩华丽,具有浓重的异国情调,特别是他画莎乐美的纱巾和舞姿所显示出的挑逗成分,使人觉得画家是有意以充满梦幻的色情成分,强烈地表达了莎乐美在舞蹈中的激情。

一篇赏析文章这样描述《在希律前舞蹈的莎乐美》的画面:

“一座充满东方印度图腾的华丽宫殿,诡异、凄厉,像是兼备回教及拜占廷风格的大教堂。在屋顶的拱形下方,一个看起来像是天主教高级祭坛的王座。这间壁上镶嵌着以天青石及红丝玛瑙构成的马赛克图案的多彩砖造建筑,天花板由无数厚重的、宛如罗马式石柱延伸而来的弧线相交而成。

“在这以印度僧侣姿势如雕像般静坐不动的形象四周,香料正在燃烧着,在冉冉上升的烟雾中,王座两侧的柱火就像带着磷光的兽眼般闪烁着。烟雾越升越高,在屋顶拱弧处形成涡漩,蓝色的烟雾在那儿和从圆屋顶斜射进来的大片阳光里的金色粉尘混和在一起。在大殿过度激动的氛围及浓浓的香气中,莎乐美踮起脚尖在血泊中缓缓向前滑移,左手以命令的手势伸出,右手则执着一大朵莲花弯回身前,一名妇人蹲踞在地上漫不经心地拨奏着吉他。

“莎乐美的脸上带着一股孤僻而又圣洁的表情,开始那场唤醒老希律王那已休眠的知觉的淫荡之舞。她冷漠的脚尖舞蹈,艳丽而残忍,苏胸上下起伏着,旋动的项饰触及着乳尖,成串的钻石在她泛着汗珠的肌肤上闪闪发光;她的足镯、腰饰以及耳坠,都闪着夺目的光芒。她那炫耀的袍子上缝着珍珠,闪闪发亮的金箔点缀在银线绣成的图案中。她的珠宝胸衣以贵重宝石串成的链子做成,如一条条火蛇一样发着光的宝石链,就像有着绯红、淡黄、宝蓝及孔雀绿等美丽色彩的昆虫,攀爬在她那带着茶色的粉红肌肤上。危险、淫荡和邪恶隐藏在奢华的美丽幻影之下。”

在莫罗所有描绘莎乐美的作品中,最著名的是《幽灵》。

在这幅水彩画中,“被砍下的约翰的头颅悬浮在空中,周围环绕着装饰性的光环,她的长发和地上的血迹遥相呼应。受惊吓的半裸的莎乐美在约翰犀利诡异的眼神中,脸上浮现出怅然若失的表情。”

莫罗承认,基于“强烈地、不可抗拒地被抽象艺术的吸引力所控制,使我很自然地对表现人类的情感和人的情欲深深感到兴趣。”这即是他创作莎乐美的动因。他还这样解释自己所理解的这个女子,说“这个具有兽性的令人厌烦而又了不起的女子,她从看着仇人倒下中获取快乐,是并不特别可爱的,因为对她一切欲望的满足是那么地耐不住性。”但她有着“真实生活中女人寻求反常激情的本性。”

《幽灵》在布满色调的画布上,运用了富有特色的光,以提高其明亮的、类似宝石的色彩效果,充满梦幻的色情成分和激情。画面不仅色彩华丽,具有浓重的异国情调,特别是莎乐美的纱巾和舞姿所显示出的挑逗成分,使人觉得画家是有意以充满梦幻的色情成分,强烈地表达了莎乐美在舞蹈中的这一激情。一位论者这样描绘这幅画:

“在空间上,莫罗把她(莎乐美)从《圣经》中移到远东的神谱中,让她的手放在众神之母伊希斯(Isis)权杖的莲花之上,莲花是埃及和印度的圣花,处女阴茎或童贞牺牲的象征。他对她的种族、国家和时代不作确切的描述,……只让它在一个世界历代艺术家组成的博物馆里栖居下来。”

“让它在一个世界历代艺术家组成的博物馆里栖居下来”!这就叫不朽。的确,《幽灵》曾在1876年的巴黎沙龙和1878年的巴黎世界博览会上展出,十分为人所欣赏,引起极大的震荡,并极大地影响了很多作家、艺术家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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