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赫尔曼（中）在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左二）、王后索菲娅（右三）和首相萨帕特罗（右一）的陪伴下，步出阿尔卡拉・德・埃纳雷斯的颁奖会堂。
本报记者康慨报道 “我死过很多次了，”4月23日，在塞万提斯奖的颁奖典礼上，阿根廷大诗人胡安・赫尔曼（JuanGelman）说：“朋友们遭到杀害或失踪的每一条消息，都会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死去。”
不只是朋友们。30年前，在阿根廷严酷的独裁时期，赫尔曼流亡国外，儿子马塞洛和怀孕儿媳玛丽亚・克劳迪奥却遭杀害。他的孙女马卡雷娜生在血牢里，被政府秘密送到了乌拉圭，给人收养，多年下落不明。
那段日子实在艰难。赫尔曼在演讲中说，靠着阅读《堂吉诃德》，在想像中与恶魔孤身奋战，痛苦才有所缓解，“遥想当年，《堂吉诃德》打开了一股慰藉我心的清泉。”
今天，他到此接受塞万提斯奖，也借此向伟大的《堂吉诃德》作者表示感谢。4月23日正是塞万提斯的忌日，他领奖的这座大学城―――阿尔卡拉・德・埃纳雷斯，亦是塞翁的家乡。
77岁的赫尔曼须发斑白，眼神忧郁而语调柔和。他回忆自己的痛苦，令听众也唏嘘心痛。塞万提斯奖号称西班牙语世界的诺贝尔奖文学奖，每年此时，都是西语文坛最隆重的节日。在王后索菲娅和首相萨帕特罗的陪伴下，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为赫尔曼授奖。换作年轻时的诗人，这一切必定难以想像，那时他是极左的庇隆主义城市游击队员，怎么可能与势不两立的国王握手言欢？等到庇隆上了台，从极左一下子转向了极右，赫尔曼成了异议分子和被镇压的对象，家破人亡，流离外邦。
在2001年的诗作《归来》中，他写道：“你一次又一次地回来7而我不得不对你说，你已经死了。”
直到2000年，赫尔曼才找到失散多年的孙女。爷爷从天而降，马卡雷娜的前世回到今生，她将姓氏改回了赫尔曼。此时，她就坐在嘉宾席上。
国王在致辞中提到一个小段子：赫尔曼十来岁时，某晚梦见灿烂诗篇从天而降，醒来后却忘得一干二净。“今天，我们会聚于这庄严的大学，”国王说，“再次见证你的诗歌并非梦境，而是非凡、动人以及无法遗忘的现实。”
塞万提斯奖由西班牙文化部创办于1976年，每年颁奖给在西语文学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西班牙和拉丁美洲作家。去年塞万提斯奖的获奖者为西班牙诗人安东尼奥・加莫内达（AntinioGamoneda）。每年的4月23日，颁奖典礼在马德里以北50公里的阿尔卡拉・德・埃纳雷斯举行。今年的奖金为90450欧元（约合人民币98.9万元）。
包括胡安・赫尔曼在内，来自西班牙和伊比利亚美洲的作家在塞万提斯奖的历史上正好平分秋色，各有16人成为大奖得主，其中最著名的，当推博尔赫斯、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以及卡洛斯・富恩特斯，三人全部来自拉美，与之相比，西班牙本土作家的声名似乎略逊一筹。
（12版刊发渝师阳译胡安・赫尔曼生平自述和诗作五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