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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夫:为土地而歌

2008-05-28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本报记者 林汾 我有话说

赵本夫是个理想主义者。这是在《天下无贼》对他的采访后我得出的结论。新作《无土时代》出版了,更印证了这一印象(人民文学出版社)。4月中旬的北京,热浪早早地裹挟着漫天飞舞的杨柳花絮扑面而来。赵本夫从南京赶来,在这热天里,他依然穿着红色立领毛衣,外面罩一件深色夹克,看着就有些热了,倒是与我们的谈话

氛围表现出极其一致的热烈融洽。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烟,说到土地,说到生存,他的语气激昂,满怀忧思。

一直以来,赵本夫不停地探索人和大地,关注着人类在“无土时代”里的生命状况和生存意识。感悟其中的奇妙和简单。他常常去乡间采风,有时一天跑一百多里地,未必是去采访,有时也许只是坐在那里长久地深思。当他看到在田里劳作的老人时,他就想,现在的土地虽然属于老人,500年之后,1000年之后,土地属于谁?谁也不属于,人类只是一个过客。

《无土时代》包含的信息太丰富、提出的问题太严肃,让人在阅读中不断地反省,以致于我冒昧地问他是否是江苏省的两会代表。他笑了,说“不是”。可是他的目光所及,不是一般的笔触所能涵盖的。他关注着城市文明的发展,同时也在审视着这种城市文明给人类精神带来的伤害。加快现代化进程其实就是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这一进程不可阻挡,但产生的很多问题值得关注和探讨。因为这种审视,赵本夫找到了小说所要倾心表达的主题。《无土时代》以现代文明高度发展的木城为背景,讲述了以石陀为代表的一群与城市格格不入的怪人,变着法儿与城市“对抗”,他们生活在城市里,却怀念乡村,留恋农耕,渴望原生态的风景,甚至试图在城市里开荒种地,种麦苗种蔬菜。

这是赵本夫“地母三部曲”的第三部。第一部《黑蚂蚁蓝眼睛》写文明的断裂,第二部《天地月亮地》写文明的重建。“我最看重的是第三部,我把人生的积累全砸进去了。之前废了20万字。这部作品压在心里,压得我喘不过气,总觉得不快乐。我又是一个写作认真的人,一个字表达不出来都过不去,23年了,这事放在心里,重得不得了。”正是因为看重,赵本夫在写了20万字以后又推倒重来:“三部曲里的最后一部常常会塌下去,我很怕出现这样的结果。”

小说用“无土时代”来命名,在很大程度上揭露了现代文明的工业废墟和城市社会的浓烈硝烟,反映出在这个物质文化极其繁荣的社会背景里,城市人的生活、情感发生着畸变和扭曲。同样,在现代文明急剧扩张的“无土时代”里,仍然居住着这样一群人:他们热爱土地、眷恋自然,他们同样在城市里居住,但是城市的发展变迁让他们意识到自我精神的空虚和失落,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寻找自我生存的根基。赵本夫说,自己无意否定城市文明与农村城市化建设,只是想通过石陀、天易、天柱们的故事对现代文明进行一次深刻地解构和反思,意在引起执政者、公众对城市文明的思考,为城市发展提供另一种可能。

虽然与《天下无贼》风格迥异,其内在的悬念丛生却一脉相承。《无土时代》的情节环环相扣,不到最后无法知道情节及人物命运的走向。在悬疑小说的外壳下,赵本夫将象征、荒诞、夸张等诸多现代小说的技法自然地糅成一体,让读者在既紧张又自然的状态下一气读完。对此,赵本夫的理解是,好小说应该有不同的读者、不同的理解。各个阶层都能读,一般人会读着好玩,专家读了觉得可供研究。仅仅好读是不够的,还应该包含巨大的思想容量。

从小说的字里行间,隐约能感觉到赵本夫对土地的依恋。自然在他的生命里,不是点缀而是依托。事实上,赵本夫直到现在对都市生活依然不能习惯,他当然也享受着城市现代生活提供的一切,但是却始终没有融入其中。“我是个有地域背景的作家,在我的内心,那种对故乡、童年的回忆是根深蒂固的。每次黄昏穿过城市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精神的漂泊者,没有归属感。”赵本夫说,自己选择了南京的郊区安家,他们家的阳台有200多盆“花”,到了秋天,那“花”会结出果来:100多根黄瓜、到现在也没吃完的辣椒。

这是来自土地的果实,也是赵本夫人生中割舍不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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