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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灾难的证明

2008-05-28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钱文忠(学者) 我有话说

如此多的生命在瞬间消失了。人们在哀悼和震惊之余,首先体认到的就是“生命”的可贵。无需什么苍白的理论证明,所有人都即刻明白了,生命,只有生命,才是最高的价值。灾区人民每一个争取生命的努力,都在揭示着这条真理。每一位活下来的灾区人,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遇难母亲在手机上留给孩子的那条短信,撕碎了多

少人的心啊。那条短信所表达的难道不是对生命的最大执著吗:即使母亲走了,即使母亲的生命消失了,生命却并没有结束,生命却仍将延续。

在这漫长而短暂的近一周的时间里,我相信,在中国人耳边回荡的最强音就是“生命”二字!我们的领导人一再地强调,救人是第一位的,救人是重中之重。正是为了“生命”,我们绝不轻言放弃;正是为了“生命”,我们拼命坚持。

张扬“生命”的价值,将“生命”置于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是这场抗震救灾的共识。什么是人权?生命的存在就是最高的人权。这是这场抗震救灾的最亮点,其他的一切,都围绕着这个中心运行。别的都可以搁置一边。经历过灾难的人们只要足够细心,就不难注意到,以往我们耳熟能详的“生命财产”、“抢救国家财产”之类的字眼,在有关这次抗震救灾的报道中就很少出现。在人的生命面前,其他的都只能是身外之物;只要生命在,就能够创造出失去了的财产。生命在,希望就在。

为了生命,我们不惜代价,我们不计付出。即便我们知道,随着时间的无奈地推移,找到存活者的概率越来越小;即便我们知道,被埋时间越长的人,抢救出来以后的生存概率也越小,但是,我们依然不放弃,我们依然拼命努力。也就是因为如此,汶川地震中出现了很多“生命的奇迹”,医学理论上关于被埋人员生存期限的框框不断地受到挑战,不断地被突破。请问,假如不是以“生命”为最高价值,会有那么多的“奇迹”出现吗?

从社会文化学的角度看,中国人似乎存在着集体行动迟缓、纪律涣散、勇于言而怯于行等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核诸于国人平时的行为举止,确实不能说上述的判断没有任何的依据和道理。然而,“奇迹”再次出现。汶川地震的消息一传开,中国人仿佛在顷刻之间改变了,那些所谓的“毛病”顿时消失了。不少人甚至自己行动起来,直接奔赴灾区,深入到最危险的第一线。这是个人行为,但和“个人主义”无关。这是一重巨大的渴望,渴望在民族和国家遇到困难的时候,将自己的力量汇聚到全民的努力之中。这才是至高至大的“个人”,由这样的“个人”所组成的民族,才能昂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钱文忠博客:http://blog.sina.com.cn/qianwenz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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