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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映多彩的生活”

2008-06-04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宗道一 彭娌娌 我有话说

宗道一指未经自己授权被擅用的照片:沙祖康在浙江财院作报告

皇皇46万字的《中国高端访问(拾)―――亲历神秘外交背后的16人》(以下简称《神秘外交》,

世界知识出版社,2007年9月第1版),作者余玮是《中华儿女》的编辑部副主任,另一位合作者吴志菲是他的夫人。如该书目录所示,作者“应当”采写了16位外交官。他们是:杨洁篪、符浩、王殊、周南、沙祖康、凌青、蔡方柏、程瑞声、徐明远、朱祥忠、黄桂芳、汤铭新、时延春、陈文照、王成家和章启月。一位大使给余、吴题词:“用您多彩的文笔反映多彩的生活”,另一位大使更是寄语殷殷:“多采访一些,多写一些,多做一些贡献。”但我们粗粗浏览全书之后就发现,作者完全有负大使们的殷切期望。

自1990-2007年的近20年间,我们曾采访了16位外交官中的13位(除黄桂芳、陈文照、徐明远外),作品大多数已付诸文字,且已发表全国各大报刊。我们多少了解一些内情。来看看这两位“记者型作家伉俪”是如何用“多彩的文笔”为广大读者“反映多彩的生活”的。

移花接木

1993年8月27日上午,笔者曾在方庄蔡方柏大使旧宅采访过他们夫妇,嗣后写成《情兮缘兮法兰西――记中国驻法国大使蔡方柏》一文,发表在1995年第10期《法制与新闻》杂志。此文中有蔡方柏大使详细的“成长轨迹”。《法制与新闻》总编辑张新庆将笔者1995-1996年前后在其刊物发表的8篇文章编入《在中央领导同志身边》一书,交由国防大学出版社于1998年1月出版。笔者在2005年夏再次采访蔡方柏大使夫妇,蔡还曾将此书出示。而今我们却发现,《神秘外交》作者将《情兮缘兮法兰西――记中国驻法国大使蔡方柏》一文中有关蔡方柏“成长轨迹”的部分,全部“纳”入了自己的书中(见《神秘外交》第172-173页)。《在中央领导同志身边》一书中还收入笔者《夫妇大使:李培宜、赵宝珍》一文,文中有如下文字:

“李培宜的整个童年和少年都是在苦难中度过的。……更兼山河破碎、国土沦丧,在日本侵略者铁蹄蹂躏下的人民生灵涂炭,如哀鸿般痛苦呻吟。留在童年记忆里的除了辛酸就是耻辱。”

而在《神秘外交》中,我们看到了类似的表述:

  “当时,山河破碎、国土沦丧,在日本侵略者铁蹄蹂躏下的人民生灵涂炭,如哀魂般痛苦呻吟。留在蔡方柏童年记忆里的除了辛酸就是耻辱。”(见《神秘外交》第172页)

除了“李培宜”变成“蔡方柏”之外,笔者原“如哀鸿般痛苦呻吟”则变成了“如哀魂般痛苦呻吟”,“哀鸿遍野”本来就是成语,几乎所有成语辞典差不多都会在第1页收选此词,“哀魂”则庶几不知所云。

其实,余玮、吴志菲的这种“移花接木”的手法不止一次用过,用得最多就是那篇《周南:港澳回归那唇枪舌剑的背后》。

我们在2007年5月在山东齐鲁书社出版了《周南口述:遥想当年羽扇纶巾》,全书44余万字。这是自1998年开始,在周南先生的大力支持下,我们经过前后10年、总计18次采访而精心编撰的。余玮、吴志菲的这篇《周南:港澳回归那唇枪舌剑的背后》长达四万余字,绝大部分雷同于《周南口述:遥想当年羽扇纶巾》一书相关内容的表述。读者只要稍加对照,即可了然于心,我们在此不再多费笔墨。在整理周南采访录音时,我们对背景、人物作了大量的增补(均请周南审阅认可),比如陈毅初掌外交部时的讲话,邵天任提出“恢复行使主权”等。《神秘外交》作者不知就里,一概照用不误。而且,他们还不“放过”10年前宗道一的另外两篇周南传记:《诗人外交家周南》(上)(下)(原载《大地》1997年第7、8期)和《新中国驻南亚国际的年轻秘书》(原载《大地》2000年第4期)。余玮、吴志菲对宗道一文字似乎“情有独钟”,那些典型的“宗氏风格”的段落基本上都可以在他们“多彩”的“大作”里找到。也举数例。

宗道一这样写道:“他们声称:有问题可通过现有的外交渠道商谈,没有必要在香港设立这样的联合机构。说穿了,英方不愿当‘跛脚鸭’(美俚语,在新总统选出后,在任总统实际很难有作为,故名‘跛脚鸭’),他们害怕形成‘中英共管’局面,危及港英当局在过渡时期的行政管理。”(宗道一:《诗人外交家周南》(下),《大地》,1997年第8期)

余玮、吴志菲则一字不落地抄入自己文中:“周南说:说穿了,英方不愿当‘跛脚鸭’(美俚语,在新总统选出后,在任总统实际很难有作为,故名‘跛脚鸭’),他们害怕形成‘中英共管’局面,危及港英当局在过渡时期的行政管理。”(《神秘外交》,第88-89页)余玮、吴志菲只加了3个字“周南说”,就把宗道一的话不露声色地强加在周南的头上了。这篇大作以余玮的名义分别以《周南细述谈判背后的坎坷》、《周南:港澳回归――唇枪舌剑的背后》的标题,发表在2007年第7期《人物》、《财经界》上。同时,还以吴志菲的名义,取掉标题中一个破折号,以《周南:港澳回归那唇枪舌剑的背后》的标题发表在2007年第13期《职业技术》上。

宗道一还写到了周南参加翻译马克斯韦尔《印度对华战争》一书。这也是周南在1998年仲夏接受宗道一采访时所津津乐道的:“斗转星移,20余年过去,周南与马克斯韦尔先生重逢香江,拊掌大笑曰:‘鄙人当年从干校调回北京,还是阁下的功劳啊!’‘此话怎讲?’马氏惊诧莫名而细问其故,亦为之解颐。”(宗道一:《新中国驻南亚国际的年轻秘书》,《大地》,2000年第4期)

余玮、吴志菲全文照录,连标点都不动:“斗转星移,20余年过去,周南与马克斯韦尔先生重逢香江,拊掌大笑曰:‘鄙人当年从干校调回北京,还是阁下的功劳啊!’‘此话怎讲?’马氏惊诧莫名而细问其故,亦为之解颐。”(《神秘外交》,第106页)

余玮、吴志菲“移花接木”得最多的是宗道一有关对周南其人其诗的评介。

“大约是‘实践出真情’。窃以为周南写江西干校生活的诗章堪称一绝。他把英国著名小说家狄更斯那种‘带泪的幽默’演绎得淋漓尽致:‘发落赣江西,拄杖薅新秧。好风来自南,荣辱一时忘。忽而遭呵责,四顾意茫茫。心慕陶彭泽,壶中旨酒藏。日暮荷锄归,一醉卧羲皇。煮水茅棚下,独对青山岗。佳禽时一鸣,日午野花香。山我融一体,恍若悟道常。细读两汉书,古人风谊长。抛卷一长啸,浩气充肺肠。从事接沧溟,谤议庸何伤。’(《六十叙怀》)”(宗道一:《新中国驻南亚国际的年轻秘书》,《大地》,2000年第4期)

余玮、吴志菲稍作调整,如同文字游戏,连引诗也如出一辙:

“大约是‘实践出真情’。‘发落赣江西,拄杖薅新秧。好风来自南,荣辱一时忘。忽而遭呵责,四顾意茫茫。心慕陶彭泽,壶中旨酒藏。日暮荷锄归,一醉卧羲皇。煮水茅棚下,独对青山岗。佳禽时一鸣,日午野花香。山我融一体,恍若悟道常。细读两汉书,古人风谊长。抛卷一长啸,浩气充肺肠。从事接沧溟,谤议庸何伤。’(《六十叙怀》)周南写江西干校生活的诗章堪称一绝。他把英国著名小说家狄更斯那种‘带泪的幽默’演绎得淋漓尽致……”(《神秘外交》,第106页)

照单全收

“移花接木”毕竟费事,“照单全收”方为痛快。也从余玮、吴志菲的那篇《周南:港澳回归那唇枪舌剑的背后》说起。

宗道一写道:“周南是营造谈判氛围的高手,海阔天空,纵横千年,看似无心闲聊,实是有意发挥,……1984年4月11日的第12轮会谈开始之前,周南与伊文思以各自首都的花季足足侃了5分钟:‘北京的桃花开得最早,树叶还没有长出来,粉白色的桃花就挂满了枝头。还有白色的桃花,远远望去,就好像一树白雪。’周南在北京生活多年,自然倍知京城风情地理。‘我在伦敦时,特别喜欢观赏黄水仙花,它比桃花开得还早,冬季就能开花。花开时就像撑开了一把小阳伞。’伊文思不甘示弱,似乎是在与周南较劲。不错,谁不说俺家乡好。外交家‘舌战’有时是不分台上或台下的。‘水仙虽然耐寒,但毕竟只能生长在室内,不像桃花,能在大自然的风风雨雨中开放。’水仙比不过桃花,伊文思只好‘鸣金收兵’,他对周南的评说颔首表示赞同。”(宗道一:《诗人外交家周南》(下),《大地》,1997年第8期)

余玮、吴志菲则一概全收:

“周南是营造谈判氛围的高手,海阔天空,纵横千年,看似无心闲聊,实是有意发挥。第12轮会谈开始之前,周南与伊文思以各自首都的花季足足侃了5分钟:‘北京的桃花开得最早,树叶还没有长出来,粉白色的桃花就挂满了枝头。还有白色的桃花,远远望去,就好像一树白雪。’周南在北京生活多年,自然倍知京城风情地理。‘我在伦敦时,特别喜欢观赏黄水仙花,它比桃花开得还早,冬季就能开花。花开时就像撑开了一把小阳伞。”伊文思不甘示弱,似乎是在与周南较劲。不错,谁不说俺家乡好。外交家‘舌战’有时是不分台上或台下的。‘水仙虽然耐寒,但毕竟只能生长在室内,不像桃花,能在大自然的风风雨雨中开放。’水仙比不过桃花,伊文思只好‘鸣金收兵’,他对周南的评说颔首表示赞同。”(《神秘外交》,第84页)

再如宗道一写道:“……周南和外交部新闻发言人齐怀远(前外交部副部长,国务院外事办公室主任,现任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会长[引案:为当时职务])为其(引案:指英国外交大臣杰弗豪・豪)送行。周南在机场被香港记者团团围住,询问中英会谈情况。胜券在握的周南脱口吟出一句陆游《游山西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个中详情均在此中,再不需述备矣!

“1984年8月,中英关于香港问题的谈判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第20轮会谈结束之际,周南对众多的港澳、大陆记者发表谈话时满怀喜悦地引用李白《早发白帝城》的名句:‘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来形容当时的谈判形势。第21轮会谈开始之际,周南团长以旅游为题,建议英方团长伊文思作三峡游。无独有偶,他也提及李白这首脍炙人口的《早发白帝城》。周南意味深长地说:‘好就好在不仅写了景,也写了诗人的心情,叫作寓情于景,下次我们去体验一下……’”

“1个月后,中英两国政府就香港问题达成协议。紧接着,周南马不停蹄,又率团参加了中葡关于澳门问题的谈判。香港问题的解决为澳门问题的解决提供了良好的范例。有了与英国人谈判的成功经验,周南与鲁伊・梅迪纳大使的谈判就如‘三月轻舟下扬州’,一帆风顺了。”(宗道一:《诗人外交家周南》(下),《大地》,1997年第8期)

余玮、吴志菲手法如旧:“……周南和外交部部长助理齐怀远为他(引案:指英国外交大臣杰弗豪・豪)送行。在机场,周南等人被香港记者团团围住,询问中英会谈进展。……胜券在握的周南脱口吟出一句陆游《游山西村》中的名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个中详情均在此中,再不需述矣!”

“……中英进行第20轮会谈。这轮会谈结束,周南对众多的港澳、大陆记者发表谈话时满怀喜悦地引用李白《早发白帝城》的名句:‘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来形容当时的谈判形势。……

“……第21轮会谈开始之际,周南以旅游为题,建议英方团长伊文思作三峡游。无独有偶,他提及李白这首脍炙人口的《早发白帝城》。周南意味深长地说:‘好就好在不仅写了景,也写了诗人的心情,叫作寓情于景,下次我们去体验一下……’”

“紧接着,周南马不停蹄,又率团参加了中葡关于澳门问题的谈判。香港问题的解决为澳门问题的解决提供了良好的范例。有了与英国人谈判的成功经验,周南与鲁伊・梅迪纳大使的谈判就如‘三月轻舟下扬州’,一帆风顺了。”(《神秘外交》,第92-93页)

值得玩味的是余玮、吴志菲有3处小小的“修改”。一是将“再不需述备矣”中“备”删去,备即“全”(如《岳阳楼记》中“前人之述备矣”),意谓不需要再详细地说了。删去“备”字,意思大变。二是将齐怀远的职务改成了“外交部部长助理”,这也大谬。齐怀远当时的身份是外交部新闻发言人,而非外交部部长助理。据《中国外交大辞典》介绍:齐怀远出任外交部长助理是1984年8月(见该书第257页,世界知识出版社,2000年1月第1版)。据《人民日报》报道:直到1984年8月15日,齐怀远的身份仍是“外交部新闻发言人”。(见《人民日报》,1984年8月16日第1版)第三,“三月轻舟下扬州”一句本是出自宗道一之手笔,不知内情的这两口子也一并照单全收,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余玮、吴志菲全文“照单全收”的要数以下一段。宗道一这样介绍:“出身书香门第的周南一生嗜好有二:读书和吃羊肉。……周南好读书,举凡古今中外文史哲地无不涉猎。在国外访问,只要时间允许,周南必去博物馆、画廊游览。伦敦的大英博物馆他就去了不止一次。在北京,最让其留连忘返的是璃琉厂和故宫博物院。周南对中国文化情有独钟。周南爱书成癖,在外交部是出名的。哪怕只有半小时空隙,他也要拿起书读上一会。周南在外交部图书馆借的那些古书如《嘉业堂善本书景》、《越缦堂日记补》、《明本东坡居士集》,一般官员很少问津。周南现在已不大看洋书,倒是常读线装书。他说:线装书不但是精美的艺术品,而且托在手上轻若无物,可以躺在床上翻看。在明清小说中,周南尤其是对曹雪芹的《红楼梦》情有独钟。

“堪称中国外交界的‘业余’红学家。他自小就喜好京韵大鼓《黛玉葬花》,差不多每隔两年重读一遍,故对书中掌故细末毫节烂熟于心。……有趣的是周南还是蜚声中外的著名红学家周汝昌先生的燕京大学同窗。”(宗道一:《诗人外交家周南》(下),《大地》,1997年第8期)

余玮、吴志菲又是略加涂抹,便“为我所用”:“出身书香门第的周南好读书,举凡古今中外文史哲地无不涉猎。……他爱书成癖,在外交部那是出了名的,哪怕只有半小时的空隙,他也要拿起书读上一会儿。他在外交部图书馆借的那些古书如《嘉业堂善本书景》、《越缦堂日记补》、《明本东坡居士集》,一般官员很少问津。到了国外,只要时间允许,他也必去图书馆、博物馆走一走。在北京,最让其留连忘返的是璃琉厂和故宫博物院。

“……周南现在已不大看洋书,倒是常读线装书。他说:线装书不但是精美的艺术品,而且托在手上轻若无物,可以躺在床上翻看。在明清小说中,周南尤其是对曹雪芹的《红楼梦》情有独钟,读过几十遍,堪称中国外交界的‘业余’红学家。他自小就喜好京韵大鼓《黛玉葬花》,差不多每隔两年重读一遍,故对书中掌故细末毫节烂熟于心。不为人知的是周南还是蜚声中外的著名红学家周汝昌先生的燕京大学同窗……”(《神秘外交》,第110页,加粗的字为余玮、吴志菲加)

图、文并“冒”

《神秘外交》一书首尾还有《杨洁篪・中国在世界面前的新“名片”》和《章启月:分享“中国”二字背后的荣誉》。据笔者所知,迄今为止,杨洁篪还没有接受媒体、特别是主流媒体如央视的个人经历的专访。章启月也很少接受媒体的个人采访。余玮、吴志菲有没有采访过杨洁篪和章启月,从《神秘外交》文字看,笔者以为是值得怀疑的。那么,“素材”从何而来?

1991年8月19日下午,宗道一曾在外交部美洲大洋洲司办公室采访过杨洁篪,也曾在2000年春秋两度采访当时外交部发言人章启月。1998年以来,宗道一先后在《人民日报》主办的《大地》上发表《中国外交部最年轻的副部长杨洁篪》、《杨洁篪:新世纪的中国驻美大使》、《杨洁篪外交生涯回首:从“老虎杨”到共和国新外长》、《章启月:从外交部新闻发言人到女大使》等文。这些文章的不少篇幅又被余玮、吴志菲或改头换面、或原封不动地“纳”入他们的“作品”之中。读者只需在百度上检索到宗道一的上述作品,对照《神秘外交》,即可得出结论。

余玮、吴志菲又以“特约记者”之名义将自己的“作品”投寄到《人物》、《传记文学》、《党史纵览》、《中国社会导刊》、《财经界》、《职业》、《职业技术》等多家报刊,或署名“余玮”,或署名“吴志菲”发表。特别是余玮以“特约记者”名义发表在《财经界》(2007年第7期)的《周南:港澳回归――唇枪舍剑的背后》(同时以“特约记者”“吴志菲”的名义,改标题为《周南:港澳回归那唇枪舍剑的背后》,发表2007年第13期《职业技术》),又将宗道一发表在2006年第5、6期《百年潮》上的周南口述有关配图一并“收编”,连照片的说明文字也完全一样。

特别要指出:《神秘外交》中《沙祖康:不信外交辞令的沙“将军”》一文两张沙祖康的照片,正是宗道一所摄。1998年以来,沙祖康大使曾应邀5次到宗道一所在的浙江财经学院演讲,上述两张照片正是在1998年秋他在浙江财经学院报告厅演讲时所摄。照片被用于图书出版,宗道一既未接到授权申请,亦不曾给予授权。

生搬硬套

在《杨》、《章》文中,余玮、吴志菲还将宗道一的一些典型叙述“纳”入自己的“大作”中。比如杨洁篪一度和王光亚住在同一寝室。这是王光亚和现任驻日本大使崔天凯提供的素材。宗道一在2000年写道:谁能想到,这一上一下的高低铺?睡了两位副部长(依当时任职)。又比如,章曙在采访时告诉笔者宗道一,他有4位女儿。宗道一这样写道:薛润吾(章曙夫人)生了一窝凤凰,章启月是最小的一只。余玮、吴志菲皆未“放过”。特别要指出的是:余玮、吴志菲对外交界的人事变迁缺乏起码的常识,也谈不上跟踪积累,庶几属于外行。所以,他们在“利用”宗道一作品时,将一些概括、总结性的史料不加区分,悉数录入。但是宗道一的作品有一些写于本世纪初,乃至上个世纪90年代,十数年过去,自然有了很大的变迁,数据也有变化。余玮、吴志菲不作任何改动、补充,所以不免贻笑大方。仅举3例。

其一,“这些年来先后共有37位女性担任驻亚非欧美国家的大使。”(《神秘外交》,第416页)这本是在2005年统计的数据(见宗道一:《章启月出使布鲁塞尔》,《大地》,2005年第1期)。到《神秘外交》描述相关情节时,在章启月前还有3位女外交官被任命为女大使(李蓓芬、杨燕怡、杨秀萍),故章启月应为第40位女大使,余玮、吴志菲是疏忽呢,还是根本就不知晓?

其二,“于是,分工主管这帮孩子的张希先(中国资深外交官唐明照的夫人,前外交部美洲大洋司副司长、现任全国侨联常务副主席唐闻生的母亲)创造性地提议……”(《神秘外交》,第414页)此时的唐闻生已是前全国侨联常务副主席了。

其三,“如今,章启月已经赴布鲁塞尔出任驻比利时大使,人们期待,刘结一和章启月能成为中国外交圈内的第十对大使伉俪。”(《神秘外交》,第422页)这也是不准确的。就在章启月出使布鲁塞尔1年后,高玉琛出任第11任驻毛里求斯大使,他是前驻马达加斯加大使许镜湖(现任外交部非洲司司长)的丈夫。因此,到2006年3月2日,中国外交界已经有了10对伉俪大使(至2008年5月6日,中国外交界已经有了11对伉俪大使)。只从前期发表的作品中“找素材”,又不注意及时更新数据,出现这样的错误,就不难理解。

期盼法律“阳光”

沙祖康大使2001年夏、2006冬年曾接受央视东方时空栏目“东方之子”节目组、新闻频道“面对面”的采访。假如我们没有记错,第一次为李小萌主持采访,第二次则是王志。这些内容因沙祖康出任联合国副秘书长而在网上以及各种纸质媒体广为流传。余玮、吴志菲《沙祖康:不信外交辞令的“沙将军”》一文除了全文照搬央视上述采访内容(还有采访沙祖康老师蒋克的内容),基本就是“利用”宗道一的文字。1998年以来,宗道一及其学生曾数十次采访沙祖康及其夫人刘瑾凤,已在北京《世界报》、《法制文萃报》上发表20余万字。有兴趣的读者不妨去翻翻2007年9月以来发表在《法制文萃报》上的长篇外交纪实连载《叱咤风云沙祖康》。什么叫“耕耘”?什么叫“原创”?何谓“深度采访”?读者一读即可明白。

宗道一自少年时代起就关注新中国外交界,举凡各个层面的外交人物、外交事件、代表团出访、出席国际会议的代表团名单等各类史料均在搜集之中。迄于今兹,已近半个世纪。筚路蓝缕,艰难备尝,内中甘苦酸辣自知矣。1990年以来假暑期之暇,将近20次赴京采访包括唐家璇、戴秉国在内的外交部各级外交官800余人。然而,20年来,其作品屡遭抄袭剽窃,尤以厕身上海、打着“东方新闻工作室”旗号的笔名“童心射、肖舟”一伙最为典型。10年来,这伙文坛“剪径”强人,先后将宗道一的作品不做修改署上自己的“笔名”投寄数十家刊物。一时自以为得逞。待到宗道一通过法律途径提起诉讼时,这一伙见不得阳光的“雅贼”只好惶惶然逃之夭夭,暂时隐匿蛰伏起来。《中华读书报》记者祝晓风、李颖曾于2000年5月24日刊出《“童心射”抽刀断文》,无情揭露这伙人的卑劣行径。李颖甚至严谨仔细地作了统计:“数千字的文章除了26个字以外,全部是抄袭剽窃而来,连标点符号也照抄不误。”

网络的兴起发达为众多治学者带来福音的同时也给一些浮躁者提供更多“诱惑”。搜索而下载,几分钟就“搞定”,悠哉游哉。据百度百科介绍,余玮这位“擅长人物专访及大纪实重磅新闻采写”的“资深记者”、“红色传记作家”、“高端人物的解密者”,迄今已出版有《孤独的夜玫瑰》、《太阳梦》、《世纪小平》、《魅力陈云》、《敦厚朱德》和《红舞台下的凡人邓小平》、《中南海大讲堂》、《出入中南海的高层智囊》、《中国高端访问》、《中国经济前沿报告》、《第三只眼看人居》、《真情恩来》、《触摸红墙》(与吴志菲合著)等43部(卷),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经济日报》、《家庭》、《新华文摘》、《读者》及中央电台等500多家媒体刊播或被转载各类作品3800多篇,共计1500多万字。如此之高产,这在我们这些几十年勤以补拙,不过发表了几十万字、出版几部书的“老朽”看来,着实不可思议。

有道是乌云遮不住阳光,公道自在人心。法律就是太阳。我们呼唤并期盼公平正义,我们更相信法律,因为法律会作出公正的评判。

(作者单位:浙江财经学院中国外交人物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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