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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坛“猫鼬”事件

2008-06-04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康慨 我有话说

本报记者康慨报道 众叛亲离、树敌甚多的印裔英籍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大作家、2001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VS・奈保尔再遭攻击,此番出言不逊者乃1992年诺贝尔奖得主、同样来自加勒比地区的圣卢西亚大诗人德

雷克・瓦尔科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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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科特以诗为刀,称奈保尔是只“猫鼬”。

“我想诸位会认出奈保尔先生的。我要恶心一把了。”5月24日,在牙买加金银滩举办的卡拉巴什国际文学节上,瓦尔科特对台下观众说。然后他朗诵了当天带来的最后一首新诗:《猫鼬》。

“我被咬了,千万别感染,”瓦尔科特开口读道,“否则会死的很难看,就像奈保尔的小说。”观众们立刻乐不可支。通过卡拉巴什文学节提供的一份Podcast,我们可以听到现场不断传出的笑声和口哨,似乎这里的人们,多为奈保尔遭到嘲弄而高兴不已。

瓦尔科特用“猫鼬”喻人,自然有其所指。猫鼬本从英治印度引入加勒比地区,而奈保尔的祖上正是19世纪来自印度的劳工。

瓦尔科特说奈保尔忘恩负义――“猫鼬带着英印主子(Raj)的命令”,因为他在言谈著作中对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充满蔑视,尤其对加勒比土著黑人语多不敬,种族歧视的言论比比皆是――他曾恶毒地将特立尼达同胞称为“猴子”,“黑鬼”一词更是屡见不鲜。

首位加勒比诺贝尔先生还称第二位加勒比诺贝尔先生已江郎才尽,晚年的小说《半生》和《魔种》无法卒读,与当年写出《比斯瓦斯先生的房子》的那个奈保尔相比,现在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情节生硬,文笔呆板单调。主人公名叫威利,是个反英雄,很笨也很吊,缺少沃(指伊夫林・沃)的冲突,或劳伦斯的煎熬。只是带着作者的自我憎恶,不停地悲嗥。”

这首《猫鼬》可不是短章,瓦尔科特足足读了六分十八秒,少说也有一、二百行,所谈不独奈保尔的人品、作品,还品评了一番他的容貌:“浓密的胡子下,掩盖着总是鄙夷不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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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科特不过是奈保尔众多敌人中的一个。此前比较著名的是美国畅销游记作家保罗・瑟鲁。瑟鲁多年视奈保尔为尊师良友,孰料奈老师总是报之以白眼,不仅宣称他写的只是“给下等阶级看的游记”,还屡次对他当众羞辱。瑟鲁终于忍无可忍,遂在1998年专门写了一本书予以还击,并在今年借帕特里克・弗伦奇所著奈保尔官方传记《如此人世间》(The World Is What It Is)出版之机,投书《星期日泰晤士报》,进一步揭发奈老师的种种“恶行”:“他自负……他逃避责任,他卑鄙吝啬……他种族主义的侮辱性言行……总是反咬一口,偏执狂,不忠,那些黄段子,怨妇般的诉苦,忘恩负义,喜怒无常,冷酷和‘毁人’不倦的性格”。

奈保尔今年75岁,瓦尔科特78岁。两人的交恶史,则可以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但他们几十年来攻击对方的战术,均为指桑骂槐,隔山打牛,在文章或采访中点到即止。比如,瓦尔科特曾经称VS・奈保尔为“VS・夕阳黄”(VS Nightfall),奈保尔则在2007年的回忆录《作家与人》中,表面上大赞特赞瓦尔科特刚出道时的作品,实际上是对他此后的文学生涯予以变相贬低。相关文章曾刊于当年8月的《卫报》,所以瓦尔科特在《猫鼬》里把“英国《卫报》”也扯进去了。

此番瓦尔科特改变策略,突发重炮,闪电强攻,加勒比地区的媒体普遍站在他这一边,似乎奈保尔罪有应得,活该如此。但参加卡拉巴什文学节的作家和评论家们的看法却不尽相同。英国诗人杰基・凯(JackieKay)对《观察家报》表示:“有些人感到,瓦尔科特写这种刻薄恶毒的诗,是自降身份。”他同样认为,这首诗本身也无文学价值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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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诵过后,瓦尔科特便拒绝对此事发表评论,也不说以后是否发表此诗。我们看不到他的手稿,光听录音,难以给他的《猫鼬》正确分行。奈保尔这一方也表示不予置评,但其官方传记作者帕特里克・弗伦奇相信,老奈一定会反击的,现在极有可能是在盘算反击的最佳方式。“他先是一言不发,到某个时候,才会突施重拳。”弗伦奇说,“我记得他对我说过:‘账我都记着,账我都记着。’他有自己的复仇方式,即便得忍上一段时间。”

针对上周刚刚结束的海伊文学节,领爵士衔的奈保尔再发厥辞:“这些事真是无足轻重,毫无意义。”他在政治杂志《立场》(Stand point)的创刊会上说,“这些年来出版业在品质上下滑的太厉害了。问题在于已经没有什么文学生活可言,原因非常简单,就是不再有大作家出现。”

维迪亚爵士继续口无遮拦,称到访海伊文学节的10万读者“难以置信地丑陋”。此时,他几年前新娶的巴基斯坦太太娜迪拉在一边实在受不了了,说:“噢,维迪亚,行行好,闭嘴吧。你那张大嘴巴惹的麻烦够多的了。”

德雷克・瓦尔科特之《猫鼬》选译

我被咬了,千万别感染。否则会死的很难看,就像奈保尔的小说。读他的新作,你就明白我所说:很黄,很没劲。模仿的是毛姆,比狄更斯更无聊。文章多伤,好像评论客,东拉西扯,小鸡般乱跑。可每句话都深藏毒药,因为他风格轻蔑,自陷深牢。情节生硬,文笔呆板单调。主人公名叫威利,是个反英雄,很笨也很吊,缺少沃的冲突,或劳伦斯的煎熬。只是带着作者的自我憎恶,不停地悲嗥。

……

他笔下感念的,只有印度和英格兰,不是这个黑人国度,而正是它,哺育了他的才华……他诅咒作为特立尼达人的第一次呼吸,然后给英国《卫报》写了同一篇东西。他也曾喜欢人类,那已是久远的往事。猫鼬的文字,是《比斯瓦斯先生的房子》。

康慨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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