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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中的孤胆英雄

2008-06-04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薛亮 我有话说

《我是传奇》(I Am Legend)旨在通过末世感渲染一种英雄气质――坚定的信念和对希望追求的矢志不渝。影片饱满的励志元素聪明地避开了老路线――传统的励志影片总是现实主义的――而选择了科幻题材,将变

异怪物题材融在励志的宏大主题中,使其超越了以往题材。该片最大的看点在于末世情境的营建。

导演弗朗西斯・劳伦斯(Francis Lawrence)说:“这类关于一个男人与世隔绝的生活以及在现代的城市环境中孤独地生存的想法,让我感到无比着迷,所以才会产生用影像将这个故事表现出来的想法。片中的精华部分,就在于这里有一个要和整个世界进行对抗的男人,它虽然诞生于半个世纪前,可是到了现在仍然能够激起人们无限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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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感的营造,一要靠影片的假定性情境、二要靠活生生的情节故事。

假定性情境,由主人公奈维尔生活的外部环境和内部生活空间构成。影片中的纽约是历经大劫难后的第三年,三年来,城市中不再有人类的活动,当人类从世界中退出的时候,大自然便开始收复失地了。影片开场所展示的即是荒野和城市交织着的纽约城,毫不客气地把死寂的水面、起皱掉皮的墙面、破败的招贴海报、生锈的钢铁架、与人齐肩的杂草和灰蒙蒙的汽车等意象糅合于连续镜头组中。此时的音效则由蝉鸣、鸟叫、流水、蚊虫飞舞、风声、动物叫声和奔跑声交替出现,正所谓“鸟鸣城更幽”。

奈维尔生活的内部空间更多采用了日常化的描述,唯有一只大狗是陪伴他的活物。他的家是貌似再普通不过的红砖白门公寓;每个门窗都安装有加固设备;回家第一件事是打开发电设备,电视里反复播放陈旧的新闻录像带和租赁店随意挑的电影;鲍勃・马利的音乐专辑《传奇》(Legend);墙上挂着数幅世界名画的真品;随手可触的各种枪械以及与外部隔离的地下实验室。

当世界上一切所在都不为人而存在但人又能随意索取想要的任何东西时,人类反而异化成为一个“怪物”。这种生存环境本身便让人产生恐惧感。末世感――重在“感”字,“末世”对“感”的限定使得这种情境变得具体、鲜活。这种假定性情境为影片提供了最基本的环境元素,是末世感存在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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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人物外部环境只起到了初步建立末世感的作用的话,那么,活生生的情节故事的设计最终使末世感得以建立。例如追逐猎物。奈维尔边开车边漫无目的地向窗外四处扫视,寻找猎物,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人当然可以把第五大道当成跑道,把时代广场看做狩猎场。突然奔跑出来的鹿群吓到了奈维尔,于是他便开始与鹿群赛跑,并伺机捕捉一只落单的鹿。没人能在纽约第五大道上同鹿群赛跑,在时代广场中亲眼目睹狮子扑杀鹿,只有世界上最后一个人能独享这一切。影片以纽约城狩猎开场,充满了视觉冲击和震撼,为末世感的铺陈开了个好头。

第二个典型情节最能突出奈维尔的孤独、寂寞以及极度渴望与人交流。他去音像店“买电影光碟”一场,他拿着音像店的钥匙开店门(之所以要锁门也许仍是奈维尔故意模拟日常生活),对着门口的“马吉”和“费雷德”(自己给他们取的名)打招呼;进门又向着左侧的“一家三口”挥手表示友好;挑好自己想要的电影时,又“随意”地看到了站在“成人电影”区的时髦“女士”,于是他表现出慌乱的神情,想过去和“女士”搭讪,又怕过于“冒昧”,于是转身快速走向“收银员”,闲聊几句后,就“付款”走人了。这一连串的“邂逅”足可见奈维尔渴望与人交流的急切心理。

当奈维尔痛失爱犬之后,一个人坐在车里,面对着空旷的大道,这时片子给了一个传统的表意办法――随着画面中四周环境的不断扩大,奈维尔显得异常渺小、孤独。如果说之前的奈维尔对生活还存有一丝希望的话,爱犬――唯一同他交流的生命逝去,加之人体疫苗实验的失败,他的心理防线已迅速坍塌。

如果说影片第一场音像店的“邂逅”戏仍可以寻见奈维尔自娱“精神”的话,片子第55分钟,奈维尔在同一家音像店和同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士”聊天的这场戏则充满了让人悲叹的末世感。他一瘸一拐径直走向那个“女士”,说:“如果你是我朋友,那么今天我会跟你说‘你好’”;接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了两声“你好”;停顿了几秒钟后,他哽咽着哀求道:“求你了,求你对我说句‘你好’啊!”模特毫无生气、毫无表情。此时此刻,奈维尔已经决定放弃了这隔绝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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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城市街景、枯燥的日常生活、孤独的悲怆心理、世界末日的假定性情境……《我是传奇》之前的此类电影并没有几部成功地深入剖析变异怪物占领世界后对人类心灵产生的深层震撼。在已有的影片中,更多的是异形、外星生命的入侵或者病变给人类带来的恐慌和人类之间的尔虞我诈,着力渲染入侵者征服人类世界的残忍和人类的反抗过程。

《我是传奇》的特别之处在于所描绘的世界末日的凋敝惨象,对最后一个人在昔日繁华而如今荒芜的城市中的生活给予了前所未有的视听呈现,不仅从外部世界中,更从主角的内心情感层次深入地挖掘。片子重在塑造一个活脱脱的、坚韧刚强而又执着的科学家的形象,与之前几部科幻片中类型角色的塑造不同的是,主角并非为了片子中的任务――拯救地球或拯救人类而最后同敌人一决胜负并最终取胜――而简单存在,《我》片中,科学家并无任何超能力。在敌人面前,他是非常脆弱的个体,最终为了保护稀有的血清而同敌人同归于尽(这是影院正式版的结局,片子还有另外一个结局,大致是说变异怪物只要回了奈维尔用来做实验用的怪物“人质”,没有杀害他)。死亡,往往是现实主义或历史题材影片中英雄的归宿,并非此类影片中英雄的标签,正因为该片强有力地塑造了奈维尔的形象,准确生动地传达出了末世感,也使得该片能够深入打动人心。

《我》片设计的人物与环境的对立矛盾关系是非常深刻的。无论是奈维尔带着爱犬在时代广场中恣意飙车还是百无聊赖地一个人打高尔夫的情节设计,都是为了突出纽约的凋敝,在大自然逐渐收复失地的过程中,人类重又回到了拓荒时期,而片中奈维尔却在末世感和孤独感的包围中重又经历着人类社会凋敝的过程,逐渐崩塌的纽约城,仍然昭示着人类过去的辉煌,但依然成为奈维尔记忆中的碎片。当然,在观众眼里,昔日繁华的街头白天被死寂占领,晚上被变异怪物糟蹋,影片从其的日常生活琐事入手,直到他心理和情绪描写,深入地剖析世界最后一个人的心态、警惕处处存在的危险以及对拯救世界和人类的希望的坚持,该片应属此类电影中较为成功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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