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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重进《雪国》

2008-06-18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张炜 我有话说

邱勋:原名邱全勋,1933年出生于山东昌乐县。曾任山东省作协副主席,《山东文学》主编,中国作协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创作以儿童文学为主。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烽火

三少年》、《雪国梦》等,中篇小说《微山湖上》、《街娃》、《两道杠的臂章》等,童话《小猴能能的官帽》、《作家邱勋的官帽》等,短篇小说《三色圆珠笔》、《雀儿妈妈和它孩子》等,散文集《闲说蝈蝈》、《五味杂俎》等。曾获中国作协首届和第二届全国儿童文学奖,全国第二次少年儿童文艺奖,新时期10年全国儿童读物一等奖,第一届陈伯吹儿童文学园丁奖小说大奖等。;

邱勋先生是我文学之路上的老师。我出版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芦青河告诉我》中的许多作品,都得到他的指导。我在上学的时候就读过的长篇小说《微山湖上》,是他的成名作和代表作,是他青年时期的作品。我被弥漫在文字之间的美所感动,再也不能忘怀。许多年过去了,在我所谓的日渐“成熟”之后,回头再读这本书,仍然觉得有一股蓬勃激越的力量。它所描述的少年和湖水,明朗单纯,却又有着让人入迷的魅力。看来真正的好书是不会陈旧的。

人们把邱先生看成一位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因为他写了那么多脍炙人口的孩子们的故事、让孩子着迷的故事。但在我的心中,却一直没有成人和儿童作家这样清晰的划分,而只有优秀和不那么优秀的作家――邱先生是一位内心里燃烧着诗情的、真正优秀的文学作家。在当年,我就是在这样的心情和向往中向他学习的。而且在他的影响下,我的文学道路才能够一直往前延伸,并且也写了一些可称之为“儿童文学”的中短篇小说。我还会继续这样写下去,因为童心几乎等同于诗心,也等同于纯粹的文学之心。

透过邱先生那些精湛的文字,我们读到的是一颗对美追求不倦的心。他一直苦寻的就是诗与真。他的儿童文学作品的全部精髓,也就是诗意、诗性和真实、真理的结合。

手边的这部长篇小说《雪国梦》,还是手稿的时候我就读过了,并且被深深打动了。书中所展示的似陌生还熟悉的生活和人物,让我揣摸再三。时代与风气变化迅疾,时至今日,网络斑斓甚至泥沙俱下,这本书所讲叙的,对于孩子以及稍为年轻一点的人,也许竟成为一个无法相信无法理解的故事。尽管细节是真实的、栩栩如生的,人物也是切近可触的,但是你会相信在中国的一个村庄曾发生过这样的大迁徙吗?人生下来会有这样奇特的遭遇?你会相信一个满目新鲜的童年的眼睛,会看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人生?这真是一出荒诞的戏剧,它就在那个年代里真实地上演了――而且从文学的角度来看,这是以现实主义的风格一幕幕呈现的。这就愈加显出了它的荒诞性。今天再看这样的故事,我们会追随书中的人物,他们的命运,把歌哭隐于心中。

作家正是把一个现实中的确发生过的故事,写给了我们。这是我不得不透露给今天的读者的。

记忆的能力于今天的孩子以及成年人是多么重要。我们许多时候对往昔岁月,甚至是一段椎心的历史表现得淡漠,差不多已经丧失了追溯的兴趣。这是可悲的。昨天的一切,正是当下这棵活树之柢。我们如果是寄生于无本之木的某种稚芽,又怎么会活下去、怎么会成长壮大?这就是我们阅读此书的理由。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就是它固有的艺术魅力,它会让我们进入之后再难以割舍。大东北的林莽生活、齐鲁的水光山色,它们交织一体,幻化迷离,令人心醉;老人不屈不挠的长途跋涉、村女奉献一生的爱情,将让我们泪湿纸页。

一本淳朴的书,真挚的书,冷静的书,又是一本燃烧的书。

我曾在心中将它与成名作《微山湖上》做以比较,发现代之以童年的新奇和葱绿的,是另一种厚重和丰富,是更为内在的激情和沉淀。雪国给童年以梦想,又何曾没有对我们造成难以摆脱的诱惑呢?

让我们打开书页,进入雪国。

《雪国梦》,邱勋著,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年8月第一版,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即将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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