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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也有个辛德勒

2008-08-2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袁志英 我有话说
自电影《辛德勒的名单》上映以来,凡是冒着风险救出犹太人的义士都被称为“辛德勒”。日本辛德勒叫杉原千亩。杉原于1939年7月至1940年8月任日本驻立陶宛考纳斯的副领事,冒着巨大风险签发被称为“生命签证”的签证,救出数以千计的犹太人。

纳粹德国入侵波兰后,波兰犹太人很多逃到立陶宛,立陶宛也有犹太人。他

们只有一个逃亡路线:穿越西伯利亚流亡第三国。然而没有第三国的入境准许,苏联不会让他们过境。驻立陶宛的其他国家的领事馆不是敌视犹太人,就是已经关闭。杉原千亩成了他们生存下来的最后希望。成千上万的犹太人涌往日本领事馆,杉原很想帮助他们,可不敢擅自行动,于是请示外务省,收到的回电是:“不准向无指定目的地的人签发过境签证。”这一回应使得杉原焦躁得如同热炉子上的玉米花,一夜无眠。犹太难民绝望的眼神使他和他的妻子由纪子坐立不安。

此后他连续两次发电报给东京,反复强调犹太人的危难处境,并保证在日本至多停留30天,可得到的答复依然是“不”。杉原千亩最后决心抗命,救助那些可怜的犹太人,尽管他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会丢官,会连累家人。他对妻子说:“我只能听从上帝的召唤,不能再听外务省的了。”从1940年7月31日他便手不停挥地签发过境签证。8月下旬,杉原接到政府命令,要他立即停发签证,因为大批犹太人抵达横滨和神户,已造成混乱。杉原千亩这时一门心思搭救犹太难民,其他一切都置之度外,照签不误。这年7月成为苏联加盟共和国的立陶宛由于形势日益紧张,关闭所有在考纳斯的领事馆。杉原千亩一家8月份的最后三天是在旅馆度过的,在旅馆他也是尽力签发。9月1日乘火车要撤离立陶宛前往柏林,他更是埋头签发,火车将要开动时,他把签证扔向等候在车厢外的犹太人。

杉原千亩出生于1900年1月1日,父亲是医生,母亲出身武士世家。他考上了早稻田大学,学的是英语文学专业,又掌握了俄语和德语。在他供职于外务省时,被派往伪满洲国,担任要职。在中国东北,他目睹日本军人对中国人所实施的暴行,愤而辞职。他富有正义感,是个人道主义者。

战后,由于擅自签证问题杉原千亩被政府免职,他改名为杉原先方,最后在一家与苏联做生意的日本公司找到一份口译和笔译的工作,养家糊口,过起了平静的日子。直到1968年他才渐渐为人所知:一个犹太人怀揣一份28年前的签证来日本寻找他的救命恩人。他说:“要不是杉原千亩先生,恐怕又有数千名犹太人惨遭纳粹的毒手。”

1972年,以色列政府向杉原千亩颁发“以色列建国的恩人”和“国际义士”的铭牌,他的名字也镌刻在西耶路撒冷大屠杀纪念馆的英雄芳名匾上。芳名匾的上方刻有这样一句话:“救人一命,有如拯救了整个世界”。

以色列政府的表彰并没有改善杉原的生活景况,心力交瘁的他于1986年撒手人寰。出殡之日许多犹太人前来吊唁,邻里这才知道“杉原先方”原来是拯救过数千生命的大英雄。他的夫人由纪子用日文撰写了《六千张签证》一书,从此杉原千亩便以“日本辛德勒”名扬天下,但日本当局不为所动,依然对其冷处理。

在以色列和美国的压力下,日本政府正式承认了杉原千亩的正义事迹。2000年10月10日,日本首次为“日本辛德勒”举办了纪念活动,同时也为他百年诞辰纪念碑揭幕。日本明仁天皇和美智子皇后出访欧洲时,还特意来到立陶宛的考纳斯,瞻仰杉原千亩的纪念碑。对杉原千亩的肯定和表彰迟到了半个多世纪,但他毕竟得到了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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