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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爱情徒有虚名

2008-10-15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雨嘉 我有话说
1998年,东野圭吾已经40岁了。

年届不惑的他,本来是学电气工程专业出身,却凭借兴趣走上了推理小说的创作道路。在日本,推理小说这种文学体裁素有“国民文学”的说法,推理小说作家不仅可以获得不菲收入,更吸

引人的则是无上荣耀。从1983年小说作品《人偶之家》(人形たちの家)首次应征江户川乱步奖,后屡战屡败,直至1985年终于凭借校园青春推理小说《放学后》摘得第31届江户川乱步奖而正式出道,27岁的东野风头一时无两。后面的日子里,东野圭吾从未停止艰苦创作,也写出了一些畅销的作品。可是,这些还不足够,一帆风顺的职业生涯似乎就这么确定无疑地走下去。可是,这些还不足够,缺少了振聋发聩的作品,将东野本人推至大师的殿堂。

这种简直要“淡出鸟来”的状态持续着,直到《秘密》问世。

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彻底毁灭。妻子的灵魂附体在了女儿身上,面对这样一位特殊的家人,父亲承受着所有的不幸。随着这个新生女儿成长,他们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永难有交集。细读文本的读者,在《秘密》中看到了大量互文的痕迹,那些平和婉转却又显得质地冰凉的文字是要读到妙处,才能窥见其隐藏的靶心。要知道,东野圭吾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不堪到拿一段涉嫌乱伦的社会新闻做文章,这些详尽描写服务于作者仿佛天地不仁般的叙述,将故事修饰得更像故事,更像那些已经走入文学圣殿的不朽传说――你明明知道这就是个故事,而那个连故事主人公他们自己都拒绝承认的真相,还是会刺痛你,让你热泪盈眶。我们不得不赞叹东野的创新能力,他没有把主人公推入万丈深渊,但他们脚底下踏着的,其实是悬于深渊之上,摇摇欲坠的一条绳索。

东野是一位常常给人带来惊异的小说家,他的每一篇新作都会对读者形成未知的诱惑,谁都不知道他会在小说中展现怎样的人生世界。的确,他具备超强的创作能力,似乎掌握着最多小说写作策略。东野在《恶意》里展示了人性负面能量的顶峰,在《嫌疑犯X的献身》中描绘了纯粹爱情的极致,让读者无不惊叹“世上竟真有这样的人”。而在《秘密》中,东野圭吾仿佛有备而来。故事是以死亡作为开始的。他把一个最普通家庭的亲情放到一个最特殊环境下,让我们看到了平凡人所能做到,最伟大地步的牺牲。这个故事的原发主题,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执着爱情可以感天动地。

在我看来,《秘密》是一部关于命运的呼告之书。它所传达的意义、展现的力量,其实已经不是爱情本身可以涵盖。尽管在文学作品中,“爱情至上”的主题更为讨好,但作者还是以几近残忍的笔法,描述爱情怎么屈服于理智、屈服于道德、屈服于伦理纲常。而这种妥协,并非是对高尚信念的放弃,而是一种抵抗,一种对不幸的遗忘,这既是无奈的生活常态,又是一种悲壮的战斗姿态。或者说,主人公面对着命运无常的恐惧,同时仍力图活在希望之中。

在灾难、遗忘、新生的过程里,爱情是预先设定的背景音乐,是一种没有发生过程的平白感情。我们知道夫妻相爱的执着,但是我们几乎读不到他们誓不分离的情景。我们多半很难领会这个故事的诸多细节包含的精微意义,但有一种总体印象却无论如何会是很鲜明的。那就是一种挣扎,一种放弃,和一种孤独。小说文字多在描写丈夫的隐忍,直到文末“东野圭吾式”的大逆转,我们方才知道多年来妻子的坚持是一个完全绝望的过程,无望和徒劳是她自己都十分明了的,可是依旧在孤独中坚守,在行走中坚持,完全燃烧自己,来平复命运对这个家庭的不公。这个世界上,往往缺少的不是坚持和忠贞,而是上路的一股狠劲。作者也没有告诉我们主人公的所思所想,只是用大量一颦一笑的平凡生活,用貌似不经意的行动来展示这些普通人为信仰承受痛苦的勇气和执着。

《秘密》就仿佛一个里程碑。

凭借此书,让东野圭吾捧得“52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从此他咸鱼翻身,日后成为推理界罕有的“三冠王”而名扬四海。他建构了一个推理小说的标准。花里胡哨的外表下面隐含着的丰富内涵,隐隐有他对人性应然的期望。那些曾经被一代人执着的东西,正义也好,和平也好,爱情也好,友谊也好,并没有随着岁月流逝而趋于幻灭。

  (《秘密》,[日]东野圭吾著,赵博译,海南出版社2008年6月第一版,29.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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