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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的过度

2008-11-19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索拉纳 我有话说

少女,公园大道,纽约市,2002年

当代西班牙大师Manolo Valdés在中国的首次个人展览在中国美术馆开幕,展览从10月17日开始,持续到11月1

3日结束。Manolo Valdés是当今世界上最为著名的当代艺术家之一。他熟谙素描、油画、雕塑、蚀刻等多种艺术形式,显露出他多方面的艺术才华。瓦尔代斯1942年生于西班牙的瓦伦西亚。15岁那年他考入当地的圣卡洛斯艺术学院开始学习油画。1964年,他与Rafael Solbes,Joan Toledo共同组成了艺术小组“Euipo Cronica”。之后不久,Toledo就离开了这个小组,而Valdes则一直坚持与Solbes的合作,直到1981年Solbes离开人世。当时的美国和英国波普艺术对这个小组有着深远的影响,并激发着他们用波普方式来尝试不同的艺术形式,图像使用以及对社会和政治看法的体现,特别是对当时西班牙元首佛朗哥专政统治的不同意见。Solbes去世后,Valdés在原来Euipo Cronica小组的风格基础上,衍发出自己独特的反讽而又精致于细节的表现主义风格,而在题材方面,一直到今天他都专注于那些具有典型意义的图像。Valdés目前生活、工作在纽约和马德里。

即使是在最艰辛的时期,Equipo Cr仵nica的反讽做法都用想像的博物馆作为参考框架,那是一条到达不了的地平线。从他不再与人合作而独自创作起,Valdés就越走越远。自1980年以来,他对想像的博物馆的态度已完全变成批评的,虽然他没放弃它。Valdés列举了想像的博物馆的所有的缺点;他揭露了该馆里的物品代表所谓的永恒性之虚妄,强调与个人的原作品的直接接触比起来,该馆则有严重的限制。他用简单而富有启发性的言词,给了这个指示:我们只能注视着现场的艺术品,才能学习画画儿。书和复制品不过要协助我们重新记忆起我们已经看过的画作,有的时候它们也扭曲了原作品的含义。

批评想像的博物馆这个立场最早表现在――我在此避免使用“解构”这个词,虽然它最合适――颜色的使用上面。当Valdés在1980年代回到传统绘画的再诠释时,他所创作的是西班牙美术黄金时代的大师的经典作品的宁静版本,如Ribera、Zurbar?n或Vel?zquez。在这些作品里,色调由他自己选取的画作来决定,一般都限制在土色系颜色,赭石色、黑色和白色,这些颜色很适合Ribera画中的受难者或者Zurbaran画里的修道士。不过,当他的创作触及了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他的色彩就不再模仿其他的典范。他切断与过去的关系,引进了鲜亮的色彩,如1993年那幅以蓝色为底调的瓶子静物画。从此之后,在他的近作里,颜色越来越亮丽,也越来越生机蓬勃,诸如浓烈的橙色、玫瑰色、还有碧蓝、浓烈的靓蓝色等的蓝色系,Valdés在画作上泼洒纯的颜料,使它们充满生命力。

Valdés从想像的博物馆内部结构出发而发表的批评,首先是建立在他对绘画过程提出了新的强调重点。在他和Bono与Noguera的访谈里,每一张画总是由画布上的一个素描开始。这些素描去除了所有次要的部分,包括脸部五官的线条,如同Sura论Valdés时所说的,那就像一把扫帚扫掉了脸上的线条;画家有的时候只保存了轮廓,然后在细节已经扫除得干干净净的轮廓上制造一张新的面貌。就像Robert Rauschenberg向De Kooning要一张素描,以便他可以费尽心力地把该画作磨灭掉,而转化成他自己的作品(他的《已磨灭的De Kooning之作》),Valdés在他的创作也将前辈大师们一一地磨灭掉。素描是一种外科手术的过程,把经典作品作为创作的借口而拿掉它的重要器官的一种防腐处理。

最初的素描是绘画工作的基础,之后,艺术家一层又一层地画上去,这可不是传统画法里的上釉彩,而是以多种颜色画出来的色块。一如Matisse先在画纸上画水彩画,随后把它们剪开,以使用于他的剪贴画上面;Valdés也储存了大量的画了蓝色、红色等等颜色的画布。他说那些上了颜色的画布便是他的调色盘,他用它们来创造一幅粗犷的拼贴作品。为了将那些色块全部连接起来以做成一张画,他使用了黏糊,他把这样的黏糊叫作“超级黏糊”;这是为什么艺术家不得不“经常做饭”。

Tomás Llorens说过,Equipo Crónica的画家们在1977―78年左右渐渐地从压克力画转到油画,该双人艺术小组的最后几年当中,越来越倾向于绘画。而Valdés顺着这个趋向而走得更远。在他1985年前后的作品中,他的绘画手法还比较温和,虽然重要的厚涂色彩的做法已经出现了,特别是在画面最明亮的地方,这跟在最清晰的地方使用粉彩的传统很有关系。1988年左右,当Valdés在Soledad Lorenzo画廊展览其作品时,他的画作便开始充满粉彩,几乎到了饱胀的地步。

他那些覆满赘生物、突出物和颜料粒子的画作,常常使人想起Dubuffet和Burri,或是西班牙艺评家Tapies与Millares的作品。某些艺评家便因此点而把Valdés的绘画看作是波普圣像画和抽象表现派的混合体。Valdés把油画当作为了塑造之用而调和的多种颜色,这样的绘画“厨艺”或许也引用了那些回到1980年代新表现主义其他的个别例子,诸如Anselm Kiefer或Miquel Barcelo。尽管他和那些艺术家之间有着差异,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绘画修辞上的过度(excess)。画面上是如此地强调它的组成要素,以至于它使人以为那是一出戏剧的演出。

总而言之,正如Mu?oz Molina所暗示的,Valdés的艺术包含两个相反而互补的面向――艺术史与材料。关于前者,我们看到了想像的博物馆的收藏目录;关于后者,我们注意到他对材料的着迷,像布料、木材、石材和金属。Caballero Bonald在马乐伯画廊1993年为Valdés在马德里举行的画展的评论文章里,也强调了相同的看法:材料是物质实体,可它们也是作品的主题。对抗想像的博物馆里摄影消减了作品实体的最佳方法,不就是强调绘画的材料之具体存在,及其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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