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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州:一座散发着书香和智慧的城市

2008-12-1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周百义(湖北长江出版集团总编辑) 我有话说
山不高,无奇峰异石,却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寻鹤山。小山卧在延津江与汉江交汇之地,距汉城一个小时的车程,距三八线也只有40分钟的车程。小山与不远的汉江之间,是一片长满芦苇的湿地。因为南北关系之故,这儿曾是野兽、水鸟与鱼儿的天地。现在,这儿却成了韩国出版人心目中的一片“圣地”。紧挨着山之北麓,沿着一条摇
曳着芦苇絮影的小河,一座座造型别致的建筑成放射状散开,这就是在交通指示牌上称之为“Paju BOOKcity”(坡州出版城)的地方。初冬时节,受这座城市的主人的邀请,我来到了这个图书的故乡,下榻于一个命名为“纸之乡”的亚洲出版文化信息中心招待所。

世界上有很多的城市,有功能型的金融中心、钢城等,有占地理优势的威尼斯、拉斯维加斯,而以出版为中心而集聚在一起的并称之为城市的地方在全世界还是第一家。目前,这儿已经聚集了韩国200多家与出版有关的公司。其中包括出版社、印刷公司、装订公司、著作权中介公司、出版流通中心及设计公司等。在不久的将来,这儿将是韩国,也是世界最大的出版文化信息产业园。

这座城市的诞生缘于20世纪80年代末7位中青年出版人的梦。当年,他们登上首都附近的北汉山,讨论韩国出版的未来,希望以书为纽带,组建一个向上游和下游拓展的一站式服务的出版共同体。也许,有了梦想就有了未来,他们以繁荣韩国出版为己任,开始了这个伟大但十分曲折的行程。直到1997年,这座城市才真正开始实现梦想之旅。当机器的轰鸣休止之后,这片沉寂的湿地,终于生长出除了芦苇之外的一幢幢风格各异的建筑。

见证了这座书城孕育、生长与诞生全过程的出版城文化财团法人李起雄先生,当年是韩国一家大型出版社“悦话堂”的经理,当初那7位性情中人,将实现这个梦想的重任委托给了这位看似瘦弱但十分坚强的48岁的中年人。他们成立了以经济为纽带的事业合作社,募集了360家出版公司及印刷、发行、流通等服务公司的36亿韩元,要实现振兴韩国文化产业化的伟大梦想。为了这个艰难的起飞,用董事长李起雄告诉我的话说,他用了“诸葛亮的智慧、曹操的策略”。他们通过发动市民签名,向当时的总统金泳三陈情,与负责土地管理的韩国土地开发公社斗争,与所在地军事当局协调,一笔一笔描绘着这座出版社的雏形。他们的初衷从表面上来看,是为了将出版社及其这个产业链的上下游简单的集中在一起,继而形成规模效应,形成产业优势,但他们是有着梦想与远大理想的出版人。他们是想把这儿建成一座在空气中都散发着书香、洋溢着智慧的城市,一座像博物馆一样的有悠久传统而又具有田园风光的城市,一个为全亚洲提供精神食粮的出版信息中心。他们要在世界上创造一个奇迹,这儿既不同于莱比锡的古书小镇,也不同于里昂一样的出版集中地,而是一座与书有关的精神家园。这座城市不仅能影响着4600万韩国人,还能影响30亿亚洲人的精神生活。所以,他们每一年都在这儿召集一次出版论坛,由他们支付费用,请全世界的出版人,主要是亚洲的出版人,来这儿畅谈亚洲出版的现状与未来。

坡州是这儿的大名,实际上,这儿属于坡州交河邑一个叫“文发里”的地方。顾名思义,这儿与“文化”有关。公元4世纪至6世纪中叶,这儿涌现了无数的学者、文人和政治家。其中影响巨大的畿湖学派就发源于此。在韩国被人看作是智慧化身的黄喜丞相就出生在这里,韩国的文宗大王为了表彰这位丞相,特将他出生之地命名为文智里。所以,这儿的地名都与这些文人有关。用今天建设坡州出版城的人来说,这些似乎很早就预示了这座出版城市的今天。

建设这座城市,并不是简单的将许多出版社、发行公司、流通公司、印刷厂搬在一起,建成一幢幢的高楼大厦就行了。这座城市的建设者多次考察了欧洲许多文化城市,对于这儿的建筑风格、使用材料、包括地面、桥梁、水路都有明确的规划。为此,他们请了全世界一流的设计师,为他们规划一座具有美学价值的小城,一座像博物馆一样的城市,一座能够供人们旅游的城市。今天,当我们透过下榻的宾馆硕大的玻璃窗,眺望汉江的晚霞和窗外摇曳的苇絮,我就明白这座没有篱芭,没有院墙,没有灯红酒绿标志的城市的灵魂。

“竞争中的合作――亚洲出版的未来”为主题的会议一共开了3天。3天时间我们哪儿都没有去――连夜晚我们几乎都用在了讨论上。董事长李起雄先生、执行董事李斗瑛先生一直与我们一起参加会议。来自美国、澳大利亚、日本、菲律宾、越南、奥地利、中国台湾、香港和内地的我们,与东道主一起热烈讨论着亚洲出版的现状与未来,大家那热烈的劲头好像天下出版舍我其谁,会议结束时,还发表了一个庄严的声明。似乎这个叫做坡州的地方就是指挥亚洲出版的前沿阵地。实际上,这儿属于朝鲜半岛的非军事区,距南北分界线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这儿的前几天,朝鲜方面宣布停止南北陆路来往。如果南北发生战争,坡州实际上就是最最前沿的阵地了。不过,他们今天谋划的却是人类精神寄托之大事,他们坚信人类的自由与和平永存,所以他们要建造一座随书一起留在历史记忆中的出版之城。

坡州之行只有3天,回到国内,别人问起韩国,我就说起坡州出版城。那里没有车水马龙,没有灯红酒绿,没有过度现代化的痕迹,但却让人永远记住了韩国,记住了韩国出版人的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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