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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预测2009年的诺贝尔文学奖?

2009-09-30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阿摩司・奥兹

阿西娅・杰

巴尔

胡安・戈伊蒂索洛

本报记者康慨报道 瑞典学院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行事神秘、无法预测的评奖机构之一。每年到了此时,该院主持的诺贝尔文学奖都会引致一场不大不小的猜谜游戏。但外界对大奖得主的预测,十有八九都会落空,除非学院内部有人事先反水――比如帕慕克那一年。其余时候,我们多半都会在10月的某个礼拜四互相询问:让-玛丽・勒克莱齐奥是男是女?听说过伊姆雷吗?“耶”利内克还是“杰”利内克?

所以必须感谢英国的赌博公司。它们做事更为正大磊落,公开透明,面向大众,以英镑为标准,一一开列可能的桂冠得主,甚至将平时从不读书的人也吸引进来:重在参与,请您下注。

可惜又可气的是,庄家立博公司(Ladbrokes)的名单也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其主事者未必比参赌者读书更多――胡安・戈伊蒂索洛的名字便被张冠李戴、并且误拼成了“路易斯・戈伊蒂索拉”。

戈氏三兄弟――何塞・奥古斯丁、胡安和路易斯皆是西班牙名作家,但以78岁的二哥胡安最具盛名,在西班牙语世界屡获大奖。由于反对佛朗哥将军的独裁统治,自20世纪50年代起,他曾长期流亡于摩洛哥的马拉卡什,对伊斯兰世界的文化和政治,以及欧洲对它的复杂态度有浓厚兴趣,并学会了阿拉伯语,这使他处在一个极佳的位置,来观察20世纪后期东西方之间的文化冲突,因而被公认为少数几个能在欧洲和伊斯兰世界之间架设有效桥梁的作家之一。无疑,这些都是他问鼎诺贝尔奖极为有利的因素。

胡安・戈伊蒂索洛(如果“路易斯・戈伊蒂索拉”所指就是他的话)以一赔六的赔率位列下注榜第三,居于一赔四的以色列大作家阿摩司・奥兹和一赔五的阿尔及利亚女作家阿西娅・杰巴尔之后。

戈伊蒂索洛身后,是两位一赔七、同样高产的美国作家乔伊丝・卡罗尔・奥茨和菲利普・罗斯。前十名中还有一赔八的叙利亚大诗人阿多尼斯,两位意大利人安东尼奥・塔布基和克劳迪奥・马格里斯、日本人村上春树和美国怪人托马斯・品钦,后四位皆一赔九。

这份六十一人的大名单上还有韩国诗人高银(一赔十六)和中国诗人北岛(一赔五十),都是近年来诺贝尔候选营中的常客。

***

名单的意义在于整理和罗列,赔率大小几乎完全不具参考意义。因为我们无从知晓评奖投票的过程,对初评、复选、决赛乃至PK的选手一概不明,在几十人的范围里,是谈不上有什么“诺贝尔悬念”的。比如,杰巴尔女士虽贵居排名榜次席,但她是法语作家,常年在法国生活,亦在法兰西学院终生据有5号椅。在前年的莱辛(女性)和去年的勒克莱齐奥(法国)之后,瑞典学院的“男权主义者们”(该院不止一次遭到这样的批评)封赏一位女性及法语作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至于最为赌博公司看好的阿摩司・奥兹,亦有许多不确定性。因为在任何时候,颁奖给以色列作家都是过于大胆之举,何况目前中东时局颇为微妙:右翼在以色列当政,巴以和平进程陷入僵局,内塔尼亚胡政府刚刚批准了新的西岸新定居点计划。

说老实话,我的心得是,事先预测或事后认同诺贝尔文学奖时,不需要太在意作品,浏览作家的履历通常比细读其作品更有效。当然,作品是获奖最起码的保证,但绝不是唯一的,也不是最重要的保证。因为作品本身有时难以成为一个作家文学地位及其作品价值的唯一标准。诺贝尔文学奖不是作品奖,而是作家奖。学院在挑选获奖者的时候,首先必须要考虑他们将把这个奖颁给一个怎样的人,他这一生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他通过作品要表达一个什么样的理念。事实上,二战之后,至少从丘吉尔开始,诺贝尔奖就几乎从未颁给过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纯粹的文字工作者。因此,那些一心在小小书房里雕琢语句,从不考虑为社会进步做贡献的作家,还是早日打消这个念头,斩断自己的诺贝尔情结为妙。当然,这种选择标准造成了诺贝尔文学奖非文学化的争议,却也是它长久保持世界第一大文学奖的道德高位、使自身及其得主广受尊重的原因所在。否则多这个奖有什么用?

中国出版界高度热衷于追逐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但多年来屡试不爽的经验告诉我们,读者对大部分作品都不买账。不要怪罪读者,因为这些书大多本属小众读物,在欧美市场上同样如此。丹・布朗的新书两周可以卖出200万册,算这笔账,二十个诺贝尔奖得主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一个布朗。你只管年年在腰封印上大大的“诺贝尔”字样,哄着本无这份心智和追求、满足于眼前幸福生活的读者买回家,他自然越看越累,哈欠连天,来年难免不会对这三个字敬而远之。

那些长年致力于引进优秀文学作品的出版社,却理当得到市场和声誉的双重奖赏。在10月上中旬的某个礼拜四(1日、8日,或15日),如果消息传来:奥兹获奖,则出版他中译本最多的译林出版社将成为大赢家;如果罗斯获奖,则上海译文和人民文学两社先胜一步;如果是奥茨,那么长江文艺与上海译文(皆译“欧茨”),以及译林(较早出版,译“奥茨”)三家同乐;如果阿多尼斯获奖,将会是译林一家独自狂喜――该社今年3月刚刚出版了这位大诗人唯一的一部中译诗集《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如果杰巴尔或戈伊蒂索洛获奖,战事将立刻爆发,激烈的版权争夺必会重现,因为杰女士尚未开发,戈先生则仅在21年前出过一本《变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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