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免费，人们容易想起那些陋巷小商铺们“买一赠一”般的街头促销。它一旦与商品挂上钩，似乎总给人一种“低质”、“廉价”、“过时”的印象。如果我要告诉你：“‘免费’作为一种商业模式，它所代表的正是数字化网络那么，品质卓绝的商品怎么会“免费”的呢？显然不是因为商人们正在做慈善公益。那他们如何赢利？也和我们熟知的小商贩们那样吆喝“买一赠一”吗？曾经以《长尾理论》蜚声中外的作家克里斯・安德森，在他的最新力作《免费》中认为，网络经济时代的“免费”并不是一种左口袋出、右口袋进的营销策略，而是一种把货物和服务的成本压低到零的新型卓越能力。具体说来，这种新型的“免费”商业模式是一种建立在电脑字节基础上的经济学，而非过去建立在物理原子基础上的经济学。因为一个产品一旦由数字字节组成，那么它的成本和价格会不可避免地趋于零。他认为，这种趋势正在催生一个巨量的基本定价是零的新经济。
同时，人性的特点也是“免费经济”催生的一个重要驱动力。《免费》中记录了一个有趣的“巧克力实验”。研究员出售两种巧克力：优质巧克力15美分；普通巧克力1美分。结果绝大多数顾客都选择了品质高的优质巧克力。但当研究员同时将两者下降一美分，即普通巧克力“免费”时，优质巧克力突然鲜人问津了，尽管两者的价格差还是一如既往。这缘于人类的思维惯性：选择不免费，总会带来“可能会吃亏”的担心。这个原理同样也在中国的互联网产品应用中得到了广泛的验证。记得笔者曾经邂逅西祠胡同创始人响马，他在回忆西祠胡同于上世纪90年代末迅速崛起的原因时说，是由于采取了允许网友免费开设讨论版的策略――这在当时的中文社区是绝无仅有的。这导致西祠一度获得了爆发式的增长。但好景不长，随着西祠推行开版收费的政策，其用户数立刻流失了不少――尽管定价只有1元人民币。
那么，免费经济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克里斯・安德森采用了逆向工程般的推理方式。他首先从一个有趣的促销活动――“汉堡王牺牲品”入手，该活动的主题是只要Facebook的注册网友删除他们的10名好友，就可以免费得到一个汉堡……以此来反推Facebook在大家心目中的真正价值。用类似的方法，作者通过评估“媒体广告”、“游戏免费试玩”、“网民的免费生产”等蕴涵的实际经济价值，结果得出免费经济的真正规模――堪比一个国家。
总的来说，《免费》可谓一本关于“免费经济学”的系统教程。在阐释“免费”的内涵时，作者一直追根溯源到古英语中，以“免费”的词义辨析为基点，然后引申到我们熟悉的那个以物理商品为基础的原子经济时代，分析并提炼了几乎所有的免费商业模式，并以此来探究21世纪――以字节为基础的比特经济时代的内在潮流，最后总结了在“免费”基础上的50个商业模式。在叙述的过程中，心理学、语言学、经济学原理不时掺杂其间――当然作为全球最著名IT杂志《连线》的总编，克里斯・安德森驾御起来自然游刃有余。更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在完成这部著作的一年半时间内，一直在和一种“将演变为Lyme的疾病”作斗争。所以当你在享受本书文字和知性所带来的畅快时，如果能体会一下作者正经历的生理痛苦，相信会更深刻地体会出这本著作的弥足珍贵。
《免费――商业的未来》，[美]克里斯・安德森著，蒋旭峰、冯斌、璩静译，中信出版社2009年9月，39.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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