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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奥克萨宁获北欧文学大奖

2010-04-14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索菲・奥克萨宁/摄影:托尼・哈科宁

本报记者康慨报道 年轻的芬兰女作家索菲・奥克萨宁(SofiOksanen)日前以其小说《清洗》(Puhdistus)赢得了2010年度北欧地区的文学最高奖―――北欧

理事会文学奖,并获奖金35万丹麦克朗(约合人民币43万元)。

爱沙尼亚・苏联

评委会赞扬说,奥克萨宁成功地结合了苏联统治时期的爱沙尼亚历史与波罗的海地区当代的社会问题。

《清洗》是奥克萨宁的第三部小说,其同名舞台剧先于2007年在芬兰国家大剧院上演,并大获成功,次年出版的小说亦成为全国头号畅销书,并为奥女士包揽了芬兰最重要的两个文学大奖―――芬兰奖和鲁内贝里奖,从而创纪录地成为同时获得这两项大奖的第一本书。

《清洗》通过老少两代的悲惨遭遇,连缀了20世纪的爱沙尼亚史,其间充满了虐行、强暴、恐惧和背叛。须知暴君当道时,身为女性,往往被剥夺更多。

故事始于1992年的爱沙尼亚,家住农庄的老太太阿丽德在自家院子里发现了衣容不整、身有虐伤的姑娘萨拉,她自述出身符达迪沃斯托克,被拐到西方,卖做性奴,侥幸逃脱“老公”的毒手,在俄国黑手党肉贩帕夏一路追拿之下,慌不择路,误入农家。老太太动了仁心,收留萨拉,却搞不清这姑娘为何会讲爱沙尼亚话,不久更发现她随身携带的一张旧像,方知萨拉的出现非为误走误撞,实为有意寻访。旧社会的伤疤层层揭开,五十年来老太太难以启齿的秘密往事,一家几代人的悲剧故事也渐次展现。

奥克萨宁的语言有很强的乐感,亦擅长以悬疑推动情节。她的叙述在不断的闪回中,渐渐深入往昔。阿丽德年轻时爱过反苏分子汉斯・佩克,后者却投入她妹妹英格尔的怀抱。1940年,根据苏德条约之秘密附件,爱沙尼亚被强行并入苏联,次年德国侵苏,又落入德军之手。佩克此时抱着独立幻想,与德国人合作,未料苏军大胜,爱沙尼亚重入苏联。姐妹俩不得不伪称佩克已死,冒着巨大危险将其暗中掩藏。但阿丽德终于不堪重负,嫁给了当地干部,以图正常生活。而佩克和英格尔,以及他们的女儿琳达,某一天无声地消失了。

妹妹是当年无数遭到清洗、流放西伯利亚之爱沙尼亚人中的一员,而阿丽德也开始努力,要清洗自己的罪孽,这应该是书名的双重含义。

《清洗》

芬兰・苏联・爱沙尼亚

1977年,索菲・奥克萨宁生于芬兰中部的于韦斯屈莱,有芬兰爸爸和爱沙尼亚妈妈。她少时常到科尔霍兹集体农庄的姥姥家过暑假,因而了解“一个真实的苏维埃爱沙尼亚”,而这一切,是那些只准在首都塔林转悠的西方游客看不到的。

奥克萨宁说,虽然两国近在咫尺,但长期以来,芬兰人只把爱沙尼亚人视同俄国人,十分不屑。她首部小说《斯大林的母牛》(Stalininlehmat)之主人公,便是一个生活在芬兰的第二代爱沙尼亚姑娘,妈妈警告她,永远别告诉人家自己是爱沙尼亚人。

芬兰从未成为苏联的一部分,但其历史进程仍然受到强邻的巨大影响。冷战期间,芬兰从政坛到文艺界,始终小心翼翼,避免触怒苏联。举一例,1970年代,索尔仁尼琴的小说《古拉格群岛》在瑞典以芬兰语出版,而在芬兰国内,却没有出版商敢越雷池。

奥克萨宁衣妆十分前卫,自少女时代起便喜亮黑亮紫的搭配,佐以发光的PVC衣裤和超级高跟鞋,以蛮女形象示人,自述意在迷乱人心,声张女权。

《清洗》的版权已售至27个国家和地区―――代理商网站提供的名单似未包括任何中文出版商,英译本则刚刚于4月6日在美国上市。

此书亦在爱沙尼亚大受欢迎,奥克萨宁也在去年年底被该国最大日报《信使报》评为2009年爱沙尼亚的年度风云人物。该报盛赞她填补了芬爱两国因历史记忆而形成的巨大鸿沟,其总编梅里特・科普利(MeritKopli)说:“索菲・奥克萨宁是爱沙尼亚的民间文化大使。”

《赫尔辛基新闻》当时报道,奥女士在芬兰获得文学大奖时,爱沙尼亚人民的自豪一如本国溜冰选手拿到冬奥会金牌。她到访塔林与读者见面,有个爱沙尼亚男人当街跪倒在她面前膜拜不止。

但塔林文坛对奥克萨宁颇有些不以为然。《爱沙尼亚快报》周刊便称,类似《清洗》那样的故事,十年前在爱沙尼亚就有人写过了。

北欧理事会文学奖创办于1962年,每年颁奖一次,用以表彰北欧六个国家和地区―――瑞典、挪威、芬兰、冰岛、丹麦和法罗群岛的文学佳作。去年该奖的得主是挪威作家佩尔・彼得松(PerPetterson)所著《我诅咒时光之河》(Jegforbannertidenselv)。今年的颁奖典礼将于11月份在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举行。

《清洗》节译

黑暗静静地包围她。夜色渐浓。她迈了几步,停在院中昏黄的灯下。蟋蟀喧嚣,邻狗乱吠,白桦朦胧。透过围栏,她可以看见寂静的田野,如倦目。

她深吸一口气,感到肺里凛冽如刺,仿佛冰块贴到牙齿。她错了。放松的感觉让身下双腿抬离,她一步一步,步步沉重。

没有帕夏,没有拉夫连季,没有黑色的汽车。

她仰望天空。那一定是北斗七星。你可以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看到相同的北斗,尽管这一个看似不同。她小时候,外婆便在这园中看北斗,像这一样的北斗。她外婆――就站在同一个地方,同一幢屋前,同样的步石上。草嗑萨拉双脚,那是外婆的抚触,风吹过苹果树,那是外婆的低诉,萨拉觉得,她正透过外婆的眼睛望着北斗星。而每当她仰望天空,就觉得外婆年轻的身体融入了自己,这令她内省,去寻找一个她未曾讲述的故事。

萨拉摸了摸衣兜。那相片还在。***

他喋喋不休,说他如何确信英国人会来救他们,一切都会好的。美国会来,杜鲁门会来,英国会来,骑着白马驰援,爱沙尼亚的旗帜会比白色更白。

“罗斯福就要来了!”“罗斯福死了。”“西方不会忘了我们的!”

“他们已经忘了。他们打赢了,就把我们忘了。”

“你太没信心了。”阿丽德没有否认这一点。

(据格罗夫出版社2010年4月英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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