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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是欲望的倾述

●周四书话
2003-01-23 来源:光明日报 赵畅 我有话说

文学大师巴金先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经说过:“写作是一种欲望的倾述,一种幸福感的满足。”写作若此,读者又何尝不是这样?

当每一本书被披览之时,你便是“打开了一扇扇新的不知道的世界的窗户”。置身其间,你与书中人物也就有了对话之缘。对话之时,你有着硕大无比的思想空间、活动区域。你可以叹,可以笑,可以悲,可以怒。叹,是你的共鸣;笑,是你的幽默;悲,是你的同情;怒,是你的宣泄。读完一本书,你同时完成了与人的对话。这对话的过程,亦便同时成了你“欲望的倾述”过程。

雁过留声,水过留迹。“欲望的倾述”,只要是强烈震撼的有巨大冲击力的,大凡瞬间都会定格成永恒。有位读书人购得一本木刻《传家宝》——为清中期扬州人石天基所著,其诵读尤喜“事亲敬上”一节,且把玩不已,百读不厌。读之,“就仿佛看到那位年届八旬的老人,正神志安详地教诲晚生:“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这种心理冲动、情感异动,说到底,是其“欲望的倾述”结果,久而久之,必令其以“孝”为则,对待父母会像乌鸦一样知道反哺,像羔羊一样知道跪乳,“生则事以礼,一言出而不敢忘孝,死则尽其哀,怀念其言笑,思想其居处”(蔡元培语)。

“欲望的倾述”一旦转化为情感的张力、行为的动力,那意味着的就是“欲望的倾述”升华。然而,读书人总须以浓浓的书卷味、清高气是求,不要为汹汹的铜臭味、市侩气所惑。否则,私欲膨胀,杂念走高,则祸害大矣,又何以有“幸福感的满足”可言呢?前些天,笔者从报上看到一则小文,对“急需的幸福”是这样诠释的:“在炎炎烈日下赶路的人,急需的是一片树荫,一阵凉风,一把扇子,一眼清凉的泉水,而不是一件名贵的貂皮大衣;独自住在乡下的老人,总是能收到城里儿子寄来的钱物,很让乡亲们羡慕,但老人最想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儿孙膝下承欢的天伦之乐。”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呢?读书“急需的幸福”,唯增知博闻、添趣养性而已。诚如斯,则“欲望的倾述”该与“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无涉矣。大雅若俗,大美若朴,读书读到这般清丽的份上,读书人又何以不能从读书的本源意义上,通过“欲望的倾述”去聆受“幸福感的满足”呢?

是啊,读书人之“欲望的倾述”,一旦升华而凝固其身、浸淫其心,必令其终身受用。平日里,因为其的蛰伏,你或许难以发现。然而,在特定的环境中,在不经意的细节里,你会突然发现、恍然大悟:作为一种“欲望的倾述”,它无时不在张扬翕动。有部外国影片,飞机发生故障后直往下降。乘客纷纷暴怒,惊叫、哭喊,只有一个银发的绅士安静地端坐着。空姐对他说:“先生,你真勇敢。”老绅士微笑着回答说:“小姐,有时候人能够控制的,只有自己的风度。”我想,这位老绅士定然是一位好读书者,一位“欲望的倾述”者,一位“幸福感的满足”者——他的风度,小姐的赞赏,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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