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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充满时代诗意的报告文学

江西优秀图书选评
2003-04-09 来源:光明日报 翟泰丰 我有话说

何建明近年来写了许多长篇报告文学,把自己定位在为我们的这个时代呐喊,为我们的人民呐喊,为我们的祖国呐喊,为我们的时代讴歌,为我们的时代报告。这是他的报告文学的特点。

我觉得现在有些报告文学,只有报告,而少文学。读何建明的作品,会感到既是报告又是文学。报告文学具有新闻属性的一面,因此它确应是报告的,但又不同于新闻,它又具有文学属性,两者融会为一体,才能给读者别类样式文学作品不能有的特殊震撼。何建明的作品正因为把握了这一点,可谓是真正的报告文学。

近年来他的三部大作,《落泪是金》、《根本利益》、《国家行动:三峡大移民》我都读了。他抓住现实生活中真实的泪,真实的金,真实的根本利益,真实的大移民等事件,以感人的文学笔法,展示当今人民为建设自己新生活而艰苦创业的动人情景。读后令人心境久久都在颤动,给人以强烈的震撼。特别是《国家行动:三峡大移民》这一部,文学味非常浓,更加震撼人心,读后令人沉思,催人泪湿衣衫。作者很善于触摸人的感情,走进人的心灵,倾听人的脉动,展示人们的祈望,倾听人们的呼唤、悲伤与痛苦,讴歌人们的圣洁、高尚、纯朴和亲情。有人说报告文学没有人情味,我觉得他的报告文学恰恰相反,人情味非常浓,如果我们读他的《国家行动:三峡大移民》,就会感受到处处都充满人情味、人性味。他为什么会催人沉思?是因为他通过活生生的感人事例提出了人性与人情中许多深邃的问题。通过这些触动人性与人情的情节细节,唤起人们的激情。如果没有“引子”里的三位老人形象,人们怎么会激情冲动而热泪盈眶呢!我读那三个老人感人形象时就曾多次落泪,作者自己也三次泪水模糊眼睛。这泪水就来自这三位老人依依惜恋的家乡情、老槐树情、大红寿棺情,这情饱含着人性与人情。

在这部作品中他还写了许多优秀基层干部的形象。百万人大搬迁已经是很难的事了,因为涉及百万人迁离故土,重新生活的许多复杂问题。与此同时还要迁移与百万人情感紧紧相连、移动地下故人坟的问题。这必然要牵动移民情感中最敏感的那根弦,因为孝敬故土坟墓的老人,尊敬坟墓中的亲人,会触及活人的最敏感的神经。至于迁祖坟那就更复杂了,因为在中国人的传统文化中,乱迁祖坟是“大逆不孝”,甚至有损“家门风水”,虽然中国人这种传统观念中也掺杂着迷信成分,但不能不承认这更是中国的文化之脉。我们看到何建明笔下的那位巫山洋河村村支部书记郑省昌带领移民迁坟的故事,实在感人心弦——为完成迁坟平地的任务,他带头先挖自家的祖坟,可自己的兄弟姐妹谁都不干,敬大家的酒,大家不喝,他就磕头央求,结果求出个同情和理解来,把自己家的祖坟迁了。然后再迁别人家的祖坟,就更加困难,尽管苦口婆心动员的村民最终都同意迁坟了,但每家都提出得有个条件,都得让郑支书亲自披麻戴孝,他一狠心就一一允诺了。因为他理解乡亲们的情感,为得到乡亲们的理解和支持,他一家一家地为故去的乡亲们披麻戴孝。轮到最后一家时又出现了复杂情况,墓地坟土上长出一棵大树,这树的根深深地一条一条地抓在棺木上,那户人家一看认为这是上天的旨意,给了祖先好风水,无论如何都不让迁了。这干部难哪,又得磕头又得说好话,一切无效,后来只好把这家在县城工作的亲戚找来做工作。最后这个大家族中的“唯物主义者”出面做家族工作,才使这座特殊的坟得以迁移。读到这里,我为这位基层干部为了乡亲们不惜牺牲自己一切的崇高精神深深感动,再次落泪了……我觉得何建明所塑造的每一位基层干部形象,都是有血有肉的,都是现实生活里的真实形象。

何建明非常善于通过这些动人情感的形象感染人。他在塑造人物方面,在挖掘人的心灵方面,在展示人的情感方面,在表达人性、人情方面,功力可谓深厚。

与何建明的前两部长篇作品相比较,我感觉这部《国家行动:三峡大移民》的诗意最浓,也是他写得最好的一部。他在最后收尾的时候,完全是运用散文诗的笔法来写的,诗味浓,意味浓,文字非常美。所以我觉得何建明的报告文学在为时代呐喊的过程中,正在探索报告文学的新路,探索新的文学形式,给人们在这个文学园地一种美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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