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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丽的山村百景图

2003-07-16 来源:光明日报 扎拉嘎胡 我有话说

田彬的《田彬作品集》(共四卷)已由远方出版社出版。这是田彬第二次出版的纯文学集。第一本小说集《人》,于1987年出版。时隔15年第二三四五本才出版,看似时间跨度长了一些。但此间田彬挥舞的是双刃剑:商海与文学并举。在他经商大放异彩中,创作的推进力很自然地缓慢了一些。今天他全身心投入创作之后,其势头仍不减当年。这从他编选出来的这本作品集子中看出一斑。

当年,田彬是以乡土文学扬名于内蒙古文坛的。中篇小说《孙老胖进山》,以真诚表达了农村基层防疫工作者的敬业精神与无私奉献,以时代精神称颂了农村基层防疫工作者的高贵风尚与奋进心灵而赢得了广大读者的欢迎,也获得了文学界的一致好评。据此1987年内蒙古自治区文学奖——索龙嘎奖(中篇小说一等奖)落到了他的手上。整部书贴近现实,近距离反映生活;纯朴凝重的民俗民情,浑厚苍劲的文化氛围呈现出别具一格的山村百景图。

田彬的这一创作风格,在他这本文集中又有新的发展和新的突破。最为突出的是反映某县城天朗气晴中出现的纷繁诡谲迷烟瘴雾的中篇小说《看不见的网》。这是田彬以极大的热忱,敏锐的目光透视出来的“看不见的网”。字里行间潜流着作者的深沉的殷忧和无限的惶惑。是对隐藏极深的恶人恶行的大曝光,也是对恶势力的沉重的一击。小说在人物描写与故事情节的处理上,力避作者主观意图的渗透,遵循客观事物的原貌,以生活的原生情态来展现独特的艺术原野。小说中的新任县委副书记李平安、书记连来喜、县长巴图、人事局长路厚、民政局副局长张元、教委主任丁明、公安局长李贵等的描写,不论是重笔还是几笔带过,都能给读者留下较深的印象。对这些人物难以用一句话概括出他们每个人的本质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这一个”的特质。他们中既有令人敬仰的高尚品德,也有违反常理使人无法理喻的举动行为。有的品德很坏,但却有惊人的办事能力及处世经验。这里显示出了作者生活积累之丰厚和艺术准备之充分。此作已收进田彬的《田彬作品集》中。堪称文集中的胆识之作,从一个侧面表明了作者的智慧和艺术功力。

《田彬作品集》另一个特色是当代农村女性的潜质与外相揭示得分外传神。这里既有肖洛霍夫笔下的“伟大母亲(《静静的顿河》)式形象”——勤劳、勇敢、贤惠的姥姥(《泉沟村的故事》),也有“潘金莲”式美女粉粉(《泉沟村的故事》)的笑噱。在同一个蓝天绿地中,在同一个春光秋风下,同在山山岭岭群落里共同成长起来的女性,在人生道路上出现分野,分野得形同壮丽与卑微并生,山峰与洼地并在。在传统道德观的驱使下,为医治好沉疴中的父亲,一贫如洗的红姑(《红姑泪》)为父筹集医疗费,她舍身忘我水火无阻地在左邻右舍中寻求同情与支持,读来令人悲恸心酸;而在另一篇作品《滴血的灵魂》中的“我”,与红姑却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反右倾翻案风”中,为表现出“我”的革命性,编织出“左”的罪名,状告父母状告姥爷,使三位至亲备受磨难,几乎全都丧命,读来触目惊心不寒而栗。田彬笔下的农村女性,不论是老年妇女还是中年妇人,也不论少妇少女或知识青年均声色各异、举止不同,特征明显,极易辨别出家境、年龄与其思路。如《奇缘》中的桃花、桂琴同处妙龄年代,但两人追慕异性的心态、表达方式上的隐晦与外露、含蓄与坦诚,表现出了彼此间的性格截然不同,颇有听其声便知其人的感悟。如无农村生活素材的长期积累,不懂当今的农村生活,难以达到如此这般的精湛细腻与淋漓尽致。这与他生长在内蒙古西部农村,参加工作之后也不断出入于农村,与农村保持了千丝万缕来往是大有关系的。

《田彬作品集》展现了开阔无尽、色彩纷呈、霪雨连绵、满地泥泞的农村现实图景。既有振奋人心的欢乐场面,也有使人难以解释的尴尬局面。这是真实的,决没粉饰。真实的力量是无比的,强大的。《创业史》所描写的合作化运动,早已成为历史的烟云远飘而去,但《创业史》中表现出来的真实的光芒将会永远照耀人们的心灵。我不敢断定《田彬作品集》达到了《创业史》的高度,但他在书中表达的真实性不可低估。《田彬作品集》中西部农村文化的底蕴十分鲜明,书中县城的街衢和旅店、集会和娱乐方式,大不同于中小城市,读之怀古之情油然而生。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的粗犷性、神秘性和特异性产生的弥坚的诱惑力和冲击力,使人难以平静下来,久久陷入凝思之中。《田彬作品集》语言个性化,诙谐幽默,山野气息浓烈,煽情性很盛。尤其在两性接触时所用的语言,静动有致缠绵悱恻,也可称之一绝。

山珍海味固然好吃,莜面山药蛋也不能缺少。在食谱里这两种食物应是等量齐观。西部苍茫大地正在大面积开拓,相信这里会长出惊人的鲜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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