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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巴能够走向持续和平吗

2003-12-05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驻伊斯兰堡记者 周戎 我有话说

由对抗走向缓和的第一步

今年春夏之交,巴基斯坦提出了一系列和解建议,两国关系开始持续升温。首先,两国先后复派了各自的高级专员(大使),驻对方的外交官也已从目前的各47人上升到各55人。10月22日印方提出的12点和平建议得到巴方积极响应。其次,两国陆空交通正在得到全面恢复。一是两国65岁以上的老人步行跨界走亲访友不受限制;二是跨国公共交通服务全面恢复;三是两国的民航和铁路交通正在恢复。11月30日当穆沙拉夫总统首先提出恢复两国间中断两年之久的民航服务时,印巴只经过4个小时磋商,就在12月1日同时宣布,2004年1月1日恢复通航。12月1日,印提出恢复两国铁路交通,巴立即响应,并商定于12月18日商谈有关具体细节。12月3日,印巴两国又同意在海上巡逻进行热线通话。

最重要的一点是,两国军事对峙明显缓和。印巴在克什米尔地区实现了全面停火,并得到认真遵守,这是两国关系改善的高潮。12月1日,穆沙拉夫专门就印巴关系发表长篇讲话,称巴早已作好全部从克撤军的准备,若瓦杰帕依同意印度从克什米尔撤军,他将亲自向瓦授予巴基斯坦的最高荣誉勋章。

两国关系为何一下转暖

此次印巴两国关系缓和,首先是印度大国战略的需要和巴基斯坦内政外交的需要。印前总理尼赫鲁的历史夙愿是使印度成为“有声有色的世界大国”,然而,50年过去了,印度距离尼赫鲁大国梦想的路途仍十分遥远。要成为世界大国,印度就必须走出南亚,先解决好印巴关系才有可能。对于巴基斯坦来说,经过阿富汗抗苏战争、“9·11”事件后的反恐战争、与印度的长期不睦已弄得国力衰弱,经济发展缓慢,国内政党和各种宗教政治势力的纷争不断,多少有点内忧外患的味道,因此,为摆脱困境,巴急需通过改善与印度的关系来减轻负担。

其次,两国都在塑造国际形象、优化周边环境方面作出努力。今年以来,印巴向各个大国和大国集团纷纷示好。印总理先后与美国、中国、俄罗斯和欧盟的领导人举行会晤,不仅巩固了与俄罗斯的传统关系,还进一步拉近了与美国、欧盟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对华关系有所突破。与东盟、日本和韩国领导人来往不断,印度的东进战略(对东盟)、南进战略(对印度洋)、北进战略(对中亚和阿富汗)和西进战略(对伊朗和以色列)都有进展,其国际形象和国际地位空前提高,为了进一步营造印度是正在蒸蒸日上的、和平、民主的大国形象,与巴基斯坦改善关系似乎顺理成章,印需要作出各种和平姿态,营造更大的声势,赢得更高的政治回报。

就巴基斯坦而言,虽然穆沙拉夫总统今年风尘仆仆,穿梭式地遍访美国、中国和欧洲,但似乎还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因此,也下决心开展形象工程,在营造和平气氛方面争取主动。

第三,各个大国的压力和协调作用。印巴纷争牵扯到美国的战略利益,影响到中国西部边陲安全,波及到俄传统势力范围中亚,也影响到日本获取能源的海上通道,又是恐怖主义势力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温床,因此,这里是各个大国共同利益的交汇点,所有的大国或大国集团都希望印巴两国之间的长期和解,中国和美国在缓解印巴关系中发挥的作用最大,这是印巴关系明显改善的直接外部因素。此外,两国领导人亲善之举也迎合了各自国内的政治需要。

人们期待印巴首脑会晤

对于印度来说,国力蒸蒸日上,做一点姿态并不难,但要印度在克什米尔问题上做任何实质性让步,都不容易,尽管巴多次主动示好,但印度多有敷衍和推脱。而巴一直认为自己处于下风,总是委屈求全,现在委屈也不能求全,今后巴基斯坦不能再让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让的。用巴战略学家的话讲,巴只有像其它南亚国家那样“顺从”印度,才有可能获得印度赐予的“和平”。要解决根本问题,看来不仅要在利益上相互妥协,而且两国领导人还需要有长远的历史感和政治家的风度。

美国对巴政府的反恐能力和诚意仍有疑虑,在印巴纷争中有些偏袒印度。印度博得了西方大国的好感多少有点自我感觉良好,飘飘然,综合国力的提高和国际地位的改善使得印度不断抬高要价。当然,克什米尔问题已不单是两国政府间的问题,这里还有印巴各自国内军队、宗教和政党因素的掣肘,也有克内部各派政治意愿的问题,克的一些政治组织已传出风来,任何有关克什米尔的协议都必须尊重克人民的意愿,不能只由印巴说了算。

此外,美国在阿富汗的得手使得它更希望将克什米尔问题纳入国际轨道,以有利于美国的介入。上述因素为克问题的最终解决增加了变数。人们更加关注的是明年1月4日在伊斯兰堡召开的南亚国家联盟首脑会议,两国领导人谈什么,做什么。

克什米尔人民渴望和平

其实不论是印度和巴基斯坦还是克什米尔当地的老百姓,都希望印巴克什米尔纷争赶紧结束。因战乱的缘故,不少克什米尔家庭被印巴军队之间的实际控制线拆散了,有的已失散了十余载。这样一个场景很能说明问题。开斋节期间的停火协议刚一生效,就有许多被战火隔离在克什米尔印控区和巴控区的家庭未经约定,就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印巴实际军事控制线的一段界河两边,呼唤着河对岸失散亲人的名字,顿时,昔日炮火连天的界河立即成了离散家庭倾诉衷肠的感情世界。一边的亲人用手势比比划划,另一边的亲人则高声呐喊亲人的怩称,一部分老人和妇女抑制不住内心的思念和激动之情,跪在河堤上面对河对岸的亲人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此情此景,令分别在两岸巡逻的印度和巴基斯坦士兵也为之动容,人们多么希望这次和平不是临时的,而是永久的,多么希望离散的家庭早日团聚,多么希望克什米尔地区不再有战火出现,多么希望这种撕心裂肺的场面不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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