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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安德鲁等待最后调查结果

2004-06-04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巴黎记者 何农 我有话说


倒塌的巴黎戴高乐机场2E候机楼

强烈谴责匿名信

6月1日,保罗・安德鲁的助手在电话中接受记者采访时,强烈谴责揭露

保罗・安德鲁“非法行为”匿名信的作者。5月27日,负责对戴高乐机场2E候机楼坍塌事故进行司法调查的巴黎博比尼地区法官罗杰・勒卢瓦尔,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对该候机楼设计师保罗・安德鲁在事故中的责任提出了质疑。5月28日,《巴黎人报》率先发表了这封匿名信的主要内容。第二天,法国主要媒体都报道了此事。

据报道,这封匿名信中称,保罗・安德鲁在2E候机楼的设计和施工过程中独揽大权,无视其他专家对其设计方案安全和服务性能的质问,强迫其他人闭嘴,并促使机场当局最终接受了他的设计。

6月1日上午,保罗・安德鲁的助手在电话中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强烈谴责这封匿名信的作者是“谎话连篇”,“毫无根据”。记者向她核实有关2003年7月,同样的匿名材料寄送法国司法部门、巴黎法庭以“滥用公共财产罪”立案侦查一事,她回答说:“我现在确实不想谈这个事。您还是有机会和安德鲁先生直接谈吧。”她并说在这封匿名信发表之后,保罗・安德鲁从未正式回答过记者的有关问题。据法国媒体报道,在2003年的年度报告中,法国审计法院也对这一案件有过详细描述。

不接受任何采访

这场造成了四死三伤的事故于5月23日清晨发生之后,建筑设计师保罗・安德鲁5月25日晚抵达事故现场。据称,当天下午14:30左右他乘坐的从北京飞来的飞机抵达戴高乐机场的时候,他要求不要从公众出口入境,因为在那里有许多记者正在恭候他的来临。当晚在面对法国电视一台记者时,他表示“我不相信这是我的错。”并对4名遇难者表示深切哀悼。法国交通部长则称,目前对事故原因的任何技术假设都是可能的,但下结论还为时尚早。而司法行政调查的结论在今年10月或11月之前都不会出来。

记者在5月25日拨通了保罗・安德鲁巴黎事务所的电话。他的助手说,安德鲁先生将于当天下午抵达巴黎,然后直接去事故现场。他已经明确向部下表示,在专家委员会正式的事故原因调查结论出来之前,绝不接受任何记者采访,哪怕是电话也不能接。即使因为工作关系,我和他和他的助手还算较熟,这位助手也对我表示“十分抱歉”、“不能回答有关事故原因的任何问题”。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性助手跟随他已经多年,以前也是巴黎机场公司建筑设计部的雇员。安德鲁2002年11月从巴黎机场公司退休、建立了自己的“保罗・安德鲁建筑事务所”之后,她也一起来到这里工作。

记者谈到,现在媒体上、互联网上对该工程建设质量的怀疑比比皆是,还有人说施工者缺乏大型建筑的施工经验、不够专业等等,您怎么看待这些言论?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员向记者表示:“那些都是毫无根据的说法。”并一再重复说,一切结论应该等到专家的调查结果出来才做。

根据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士的介绍,成立仅一年多的“保罗・安德鲁建筑设计所”是一个完全私人性质的公司,现在共有10名工作人员。

作品多、争议大

法国媒体称,即使最终调查证明,作为设计师的保罗・安德鲁在这场事故中没有责任或者几乎没有责任,但这场事故对他声誉的负面影响是毫无疑问的。保罗・安德鲁在世界各地有很多作品:法国巴黎“新凯旋门”―――德方斯的大拱门、日本大阪海洋博物馆、英法海底隧道法方终点站以及5大洲的40多个机场―――印度尼西亚雅加达、埃及开罗、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日本大阪、文莱、中国三亚和法国巴黎等。2E候机楼是他作为巴黎机场公司公务人员的收山之作,这个设计完成之后他就退休了。他的一些作品有许多争议,有些争议还非常大、非常长久。但是,据他的助手对记者介绍说,他设计的建筑“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故”。批评他的人,还从未有过任何实在的证据,证明他的设计或者有安全漏洞、或者因为结构、材料复杂或施工难度大以至于减小了安全系数等等。

建于1945年的巴黎机场公司,负责大巴黎地区几个机场的建设和管理工作。它的管辖面积在6500公顷,是欧洲最大的机场管理部门。随着暑期旅游高峰的到来,缺少了2E候机楼的戴高乐国际机场将面临更大的考验。据介绍,2E的设计工作,在巴黎机场公司建筑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保罗・安德鲁的领导下,开始于1998年,先后有150人参与了设计和计算工作。2000年,这个“法国最大的工地”开始出现在戴高乐国际机场一角。2002年,主要工程结束,2003年6月17日最后完工。一些参与工程建设的公司,还是法国在本行业内首屈一指的公司。

国际机场是一个国家的橱窗,公众流动性大、公共影响也大。机场负责人5月26日对媒体表示,无论如何,出事的候机厅恐怕要关闭甚至一年时间。而在相邻的候机大厅,机场方面正在考虑是否增加临时性的支撑措施,以防万一。在此之前,巴黎机场公司总裁已经在媒体面前公开表示,如果必要,这个花费了7.5亿欧元的豪华2E候机大厅,将被拆掉。

此间评论认为,如果最后真的不得不拆掉这个建成使用还不到一年的大楼,那将在世界建筑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一些媒体还提到了各国新闻媒介对此事故的报道,及由此引发的对法国建筑师的负面反应。

首先,是对法国建筑业界在世界同行面前的形象产生重要的负面影响。无论是古代、近代还是现当代世界建筑史上,法国都是具有重要地位的。特别是法国当代的一些著名建筑,对世界建筑业界的风气、潮流起到过巨大的影响。法国建筑业“豆腐渣”工程虽然不是绝无仅有,但肯定是凤毛麟角。拆掉一个使用还不到一年、建筑费用7.5亿欧元的大楼,这在世界上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法国一位建筑界人士说,如果这个拆楼的事情真的成为事实的话,法国建筑业在世界上的名声就剩下了一个词:丢人!

其次,由于牵扯其中的财务问题、公关手段问题、公共诚信问题甚至国际关系问题等等,一个建筑的坍塌,最终有可能演变成为社会、政治甚至国际问题。法国人总结自己外贸额比不上美、日、德等国,总爱说:“我们技术比他们好,但是做生意的本事不如他们。”其实,不断有人说在西方发达国家中,法国是官员腐败和企业违规竞争等不法行为最多的国家之一。在致力于反腐败的非政府组织“透明国际”的腐败国家名单上,法国总是名列其中。如果不是起内讧、出了大事故,外人一般很难知道真相。需要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和守口如瓶的时候,他们的一张大网编得结结实实,效率绝对是第一流的。

第三,巴黎正在争办2012年奥运会。此次申奥,巴黎在欧洲最大的对手是英国伦敦,伦敦的公共交通和服务系统被普遍认为是相对于巴黎的弱项。不过,出了这场事故之后,英国人说话的底气就硬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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