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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与高阳试比高

2004-12-10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刘立云 我有话说

提起历史小说作家,恐怕知道海峡那边有个叫高阳的人很多,知道海峡这边有个叫高光的人很少。高阳和高光,听名字像两个孪生兄弟,他们相同的是殊途同归,都写历史小说,不同的是高阳的名气大,高光的名气小。当然,我们说名气大或名气小,那只是现在时,那么将来时呢?这就不好说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便是名

气很大的高阳先生现在不在了,名气不大的高光先生却依然活着。

上世纪九十年代,高光的名字突然从文坛消失了,却有个叫“熊沐”的人在武侠小说领域异军突起,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这个熊沐用十年时间共写了40多部85册武侠小说,一个系列装了整整两大纸箱,摞起来,比半个人还高。这些小说中仅被港澳台、新加坡、美国、日本、韩国和马来西亚等购去海外版权的,就达33部。国内有评论家在读过熊沐的武侠小说之后,曾惊呼:“总觉得是中国大陆的金庸出现了!”其实,当时这个写武侠小说的熊沐,就是写中短篇小说的高光。后来高光自己说,他一时兴起写武侠小说,是不满中国武侠小说的套路,不甘让金庸、梁羽生和古龙三分天下,发誓要重新走出一条中国武侠小说的道路来。

在新世纪到来的时候,写武侠小说的熊沐重振旗鼓,又突然杀进历史小说领域,一次性向出版社交出了《秦王恨》、《西施泪》和《虎符》等三部历史小说,还交出了他准备写40部历史小说的详细篇目,让人再吓一跳!不过他书稿上的属名已不叫熊沐了,又叫高光。2003年春天,昆仑出版社迅速出版了这三部作品。读过这三部历史小说的人,都说高光的历史小说写得别具一格,既不失文学的纯厚,又兼容了大众的口味,几乎包含了现代小说的全部元素;决不像某些历史小说那样只拘泥于史实,文字枯燥干涩,故事拖泥带水。高光要求自己必须行文短促,简捷,干净,保持充足的文学性,凡别人用过的事件和细节,能避开的全部避开,不能避开的,也要审视出新意来。也许是创作武侠小说的功底在起作用,高光的历史小说宽广浩大,跌宕起伏,从头至尾锋芒毕露,充满悬念和动感。不夸张地说,打开高光的这些作品,你马上能获得一种阅读的快感,如同面对一颗熟得恰到好处的西瓜,它们皮薄,肉脆,刀刃一碰,便哗地裂了开来。

高光写历史小说有着自己严谨的态度,独到的思考。他说,当人们用现代人的目光审视和寻找历史小说的突破时,大多把力量用在对于人物的重新塑造上,他们把故事离奇化,把人物细腻化,把情节深入化,把心理现代化,这造就了影屏、银屏上许多的新历史小说。他们力图在诠释历史上下功夫,把历史进一步现代化了,使得历史看上去越来越尴尬,无数人的解说形成了无数个版本与故事,历史的真面目被弄得似是皆非。究竟应该怎样去写历史呢?他认为,虽然小说的现代化是必定的,当现代人在解释历史时,也必定要用现代的心态去描述古往,但在历史小说中,历史人物的真实,首先应该是人性的真实,个性的真实,说到底,是要老老实实地去写真实的人。不能以那些离奇的事件为主题,以对旧闻轶事津津乐道为目的。当然,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其实很难,但高光就愿意这样费力不讨好地去做这件事。比如写秦始皇,大家都在写他的得失,写他的残暴,写他做君王时的狠毒,做皇帝后的功过。但没有人注意到秦始皇由于从小缺少父爱,是个性格残缺的人,是刻意要在人世间寻求父爱的人。高光的《秦王恨》就以此为核心,集中写秦始皇如何在寻找父亲的过程中渐渐长大,又如何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阴暗、多疑和暴戾。直到在咸阳称帝,他才蓦然发现,原来他要寻找的父亲,就是他自己。因此,秦始皇在人生中虽然做了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但在他的人生轨迹中,却依然还是一个古怪的孤儿,承受着最大的痛苦和悲哀。再说《西施泪》――我们都知道,在中国历史上有关西施的传说很多,写西施的书也很多,但所有传说和书籍中的西施,都是男人世界中的西施,男人目光中的西施。男人世界和男人目光中的西施是什么呢?是红颜薄命,是祸水,是权谋者的尤物。

最近出版的历史小说《孔子》,是高光写得最用心用力的一部,也是最厚重最有思想文化含量的一部。写历史小说敢于以孔子为对象,这足以说明他是个不惜向自己的能力大胆挑战的作家。让人欣慰的是,在这部小说中,高光第一次突破了写孔子的极限,把孔子与他的弟子们写得栩栩如生。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做事的孔子,做人的孔子,不是千百年来凝固在《论语》中的那个孔子。

写历史小说不猎奇,不卖弄,只认认真真地写人,用生动曲折的故事写人,这是高光历史小说的最大特点。从他的小说中不光能读到史,还可以读到活生生的人,读到作家的感悟和他对于人生哲学的一些深层次的挖掘――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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