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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我为祖国站一班岗

2005-02-09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记者 蔡侗辰 我有话说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常年坚守在我国纬度最高、位置最北、无霜期最短的地区。这里,一年有八个月冰封雪裹;这里,最低气温达摄氏零下57度,哈气成霜、烟气成雾;这里就是有着中国北极之称的黑龙江省漠河乡。坚守这里的人群,就是黑龙江省军区某边防部队四连的战士们。

在最寒冷的时候,到中国的最北端和边防

战士一起过春节是我多年的梦想。2005年1月,记者自佳木斯出发,经萝北、嘉荫、逊克、黑河、胡玛等边境城市一路北上,历经20余天,终于在除夕前赶到漠河边防连队。这里,没有严寒围裹的孤寂与沉默;映入眼帘的,满是战士们写对联、贴年画、挂彩灯的欢乐场面。连长韩晓东说,四连的传统是天气越寒冷,越要锻炼战士们的意志。顺着连长手指的方向记者看到,那边儿几个战士正演练突发事件处理、快速反击;这边儿战士们鼓瑟吹笙,踏雪而歌,正准备春节晚会上的小节目。这儿哪里还有一丝“极寒地带”的影子?看到记者疑惑的样子,连长拉着记者来到战士们近旁,这时记者看到几乎每个战士的军帽和防护装上都挂满冰霜,发梢上结着粒粒冰珠,除了被冻得通红的脸颊,根本分辨不出彼此的容貌。

在冬季的边防线上,最苦莫过于官兵们重装徒步巡逻和站岗。经不住记者再三请求,连长终于同意记者随官兵体验一下这样的生活。

黑龙江江面上的冰冻层厚近一米,冰面上积雪没膝,在冰面上每前进一步,都要高抬腿重落足。此次巡逻是徒步快速行进10公里,不到10分钟,记者的内衣就被汗水浸透。阵阵冰冷的江风吹到脸上犹如刀割,且迅疾洞穿身体各个部位,汗水很快就变成了一层“冰甲”。看看四面白茫茫的空旷地带,真想天上能掉下个温暖的小火炉暖暖身子。

与重装巡逻同样严峻的考验,就是最平常不过的营门警戒。卫兵站岗时需双脚跨立,全身保持不动;一班岗站下来,全身都被冰霜覆盖。关节炎、胃病、气管炎、风湿病是这里战士们的常见病。

2月8日是阴历大年三十,漠河乡的百姓们早早就燃起鞭炮,天大黑时,记者戴上皮军帽、穿上皮军大衣,戴上护鼻,到营房门口与卫兵一起站岗。为了计时,记者在手机上设置了一小时的闹钟,原以为凭这身装束足可以抵挡个把小时。谁知,刚到哨位,手机就因寒冷死机;站立不到五分钟,记者面部没有防护的部位就被冻得僵硬,根本无法用鼻子呼吸,只能靠嘴大口大口地喘气,皮军帽上满是冰花花。半个小时后,记者身上所有防寒用具全都失去作用,牙像被冻住了,完全没了感觉,全身的骨节似乎在寒风中咔咔作响。看到记者这般狼狈,一同站岗的士官徐兵说:“这天儿还叫冷?这是我们的艳阳天了。你没赶上真冷的时候。冷时的北极村就是一个极寒的大冰柜。记者细看徐兵,黝黑脸膛上,双眼透着南方青年一股特有的灵气,眼角处却有少许浅褐色的印记,他笑说这是“中国印”,是祖国的冰雪留给他的纪念。另一位站岗的浙江籍战士林辉告诉记者,从繁华的都市到林海雪原,确实反差很大。但既然来当兵,肩上就有一种责任,就不能给家乡父老丢脸。

站完这一班岗,已近正月初一子时。此刻,漠河乡除旧迎新的鞭炮声响彻云霄。在欢天喜地的鞭炮声中,战士们警惕的双眼仍在保卫着祖国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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