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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年的散文

2005-02-18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王必胜 我有话说
盘点文学如同农人收获庄稼,有丰收歉收之分,有大年小年之说,若以此来看2004年的散文,不好说是丰年还是歉年,但可以约略感到,散文从过去的受宠而热闹,变成现在的平实、沉静,不能不说是一个较为正常的状态。

曾几何时,散文是报界书市的宠儿,在各种媒体上,在不少的出版社,有如走俏当红的歌星,受人追捧,

也如赶场的戏子,忙不迭地亮相和出彩,几近泛滥之势,但凡舞文弄墨者也无不染指,也有了所谓的大散文、文化散文、试验散文、性别散文等种种归类和界说。一时间,散文如同北京冬藏大白菜,成了满大街都是的促销货,在大小刊物,大小报纸,以至广播电视里,都有所谓的散文在那里显身留影,招摇过市,充斥门面,成为某些栏目和时段的主角。在文学界人士看来,散文虽是繁花似锦,看似人丁兴旺,但多是量的扩张和繁盛,其质则难以与之成正比,而多为人诟病。说散文是一种甜点,或是白开水者有之;说散文沉迷于?唱低吟,作优雅状,在倚老卖老的冬烘或高头讲章似的空泛中作秀者也有之;说散文是小资读物或报屁股填充物者也有之。另一方面,与热闹的作者和出版社的鼓噪相比,读者的热情却提不起来,除了一些名家或被看好的新秀作品之外,大多数散文是在热闹的鼓噪中,沉寂而被尘封,所谓的走红也多是某些作者和编者的一厢情愿。

凡事过犹不及,多了俗了,让人生烦,以至于有人说散文麻木着读者的口味,也有人说这种滥俗,无疑是慢性的自杀。

这种风景,在最近的两年里,似有些改观,特别是2004年度里有不小的变化。既少了过去的大散文似的呼号,也少了小女子散文似的轻吟,没有了过分的“唯大”和“求轻”,是一种理性的常态,是归于平实和沉静的自在。花团锦簇,绚烂之极,而归于平淡,臻于成熟。也许这才是应有的景象,才是散文创作的正道和常态。

散文的文体始自何日,众说不一,如何界定,也人言言殊。但是,以真切的感受,叙写生活的真实情状,特别是表现对生活的敏锐,抒写变动不居的生活现实,记录一个时代的生活面貌,我想大致是它作为一种有众多读者的文学样式所应有的品性。散文写实纪事,描摹人生,不求其大,但求其真;不求其全,但求其亲(亲和力)。过去,有人把散文分为抒情性的、说理性的和叙事性的几类,这种分法沿用了多年,有它的合理性,但是,我以为,区别散文的优劣,辨别散文的良莠,不在于这种文体形式,而在于它多大程度上表现了对生活的真实抒写,对人文精神的敏锐关注,以及作者在何种程度上把心与读者进行了交流,有如巴金老人所说的把心交给读者,让读者在心与心的碰撞中,受到震撼和感动。

散文是最有人文传统的文体,它继承着《史记》以来的写人纪事的精神传统。它的题材也有很大的包容性,无所限制也无所谓大小。它的人文精神传统,我以为应当是最有人情味的。当代散文承继了写人纪事的传统,多以传的形式写人,文以人传,事以人记;以记的形式描绘事实,在记事写人中,描绘生活,记录历史;在读和思之中,阐发感受,即使是游历文字,骋目驰怀,也以真实的感情为系缆,以世俗情怀为铺垫。当许多虚构类的文学回避了现实的严厉,少了当代精神的贯注;当一些新闻报导的文字缺少人文精神的张扬,或者过于倚重和拘泥于事实,而散文则以真实为基石、以史实为支撑,以敏锐快捷、深刻厚重的文字为涵永,较大程度上表达出对现实生活的人文关怀,成为记录历史、抒写生活面貌、描绘社会情状,这样较为灵活多变的一种文学样式。所以,翻检一年一度的散文收成,从总体面貌上,应当注重的是一个时期的文化精神的体现,是对生活的情感表达和理性记录。让读者能够从人文精神的层面上去享受一个年度的文体收获,去阅览一个年度的文体面貌。而这才是让人最为快意的。

从这个方面着眼,我们可以把2004年的散文随笔按怀思故人、抒写生活、游历观光、生发感怀,以及读书问典、寻求心得等等进行分类。这种写人于寄怀、状物于寓情、游历见闻于生发联想,成为眼下散文的几大门类。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以“传”的形式写故人故事,还是以“记”的方式写生活感受,抑或是以“思”的方式写游历见闻,或者谈读书心得写书人书事,都是在平实的笔调中注重史实,注重生活的质感,也强化主体感受,力求真切而自然。怀想故人,叙写既往,游历观光,读思相谐,唯有真切的感觉,沉实而切近的思索,浓浓的尘世风情和人间情味的作品,才进入我们的视野。从作者的心灵感受、精神追问和理性的求索中,我们看到了这一年度散文的总体面貌和别样风景。

(本文是作者为辽宁人民出版社《2004年最佳散文选》所作序之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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