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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中国电影的文化身份

2005-12-23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赵葆华 我有话说

中国电影人正站在本民族电影新旧世纪交替的大门口。我们告别一个历风雨而辉煌的百年,迎来一个充满生机与希望的中国电影新世纪。

五年前,我们刚刚加入WTO,刚刚入世之际,一片惊诧,一片忧患,一片慨叹:我们要与“狼”共舞!惊忧于好莱坞挺进中国市场,惊忧于中国电影正在谷底低迷,然而,中国电影并没有

被好莱坞吞并,相反国片产量迅速攀升,票房佳绩频仍,国际上联翩获奖,电影产业深化改革优势彰显……

在与好莱坞电影经济和文化双重竞争中,中国电影坚守了自己的文化身份。这就是文化观点。一个民族之所以能生存发展,她的民族灵魂、民族精神,集中点就反映在她的民族文化上。坚守民族电影的文化身份,也就是坚守民族文化主权与民族文化安全,也是坚守民族文化尊严和民族文化灵魂。电影的文化身份被淡化了,那民族的精神就被淡化了。

上世纪30年代的上海左翼电影,在抗衡恶劣生存环境的同时坚守自己的文化身份,为我们今天做出了榜样。那时,左翼电影一方面面对的是好莱坞电影的全面“侵入”,彼时的好莱坞已经走向鼎盛时期,初具今天的超大规模,所拍影片在世界各国风行;另一方面左翼电影更需迎击反革命的文化围剿。在这种背景下,左翼文化人拍出一批彪炳于中国现代文化史的经典影片,如《春蚕》、《风云儿女》、《十字街头》、《马路天使》等深受观众的欢迎,造就了左翼电影的辉煌。究其原因就在于左翼电影工作者坚守了民族电影的文化身份,表达了民族文化情感和进步潮流,体现了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

今天,要坚守中国电影的文化身份,我认为有六方面内容,或者叫六条标志:一是文化方向;二是文化追求;三是文化标准;四是文化范式;五是文化管理;六是文化理想。这是中国电影发展到今天的理论积淀。

坚守中国电影的文化身份,首先表现在方向感上,必须坚定正确的文化方向。中国电影的文化方向就是“二为”方向,即为社会主义服务,为人民服务。其核心是以爱国主义为动力,凝聚民族力量,振兴中华。这是中国电影文化身份的本质特征,是中国特色。中华民族向来就有文以载道的优良传统,中国电影百年历史积淀下一个优秀传统――社会责任感、道义感和使命感。中国电影人一代一代都有道义相传的薪火。坚守这个主向和走产业化道路并不矛盾。所谓产业化,核心的一点是面向市场。坚守“二为”方向,市场就成为中介,成为桥梁。这就是说,你创作、生产的影片必须经过市场的检验,能在市场流通,“二为”方向才算得到体现,否则只能是一句空话。方向感和目标感是我们的基点,也是我们的文化立场。

好莱坞电影也有文化方向,她的每一部电影都体现了美国精神。我们应遵循先被吸引、后被教化的原则,让观众在看完我们的影片后在不知不觉之中,愉悦与感动之中接受教化,接收先进文化的熏陶。这向来是我们的文化传统,儒家学说早就讲文以载道,讲教化作用;而“文”要能“载道”,前提是要吸引人,非如此,教化作用便无从谈起。

第二个内容或第二个标志是文化追求。我们的文化追求是弘扬主旋律,坚持多样化。这是文化方向的艺术具体化和实践化,也是应遵守的艺术创作的辩证法。“主旋律”不是题材,不是作品,而是精神,是用我们的时代精神、民族精神和文化精神构筑中国电影的精神内涵,以体现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主旋律既是时代精神,也是民族灵魂。所谓“多样化”,意即在题材、风格、样式与种类的丰富性上满足广大观众多样性的欣赏需求。多元发展是繁荣,一元独秀是凋敝。从方向与内容相统一、相融合的角度,来坚定民族文化身份,体现了我们电影文化发展的坚定性和彻底性。

第三个是文化标准,即思想性、艺术性和观赏性的“三性”统一。对艺术规律的慢怠必然会受到艺术实践的惩罚。回顾新时期以来中国电影的几次失误,都是在“三性”关系上强调了一点,忽视了另一点,跳起了摇摆舞。人们记忆犹新的是“文革”前17年和“文革”中,特别强调电影的教化作用,把“教化”推向了极致,忽视了艺术性,由此而生发的所谓艺术品理所当然受到公众的排斥。“文革”结束后,电影界大胆进行艺术探索,生发了一批具有历史标识意义的优秀之作,像《黄土地》、《一个和八个》、《红高梁》等,但因此把艺术性和艺术推向极致,忽视了可看性,又致使大量探索片蜂拥而出,曲高和寡,冷落了观众,结果遭到了市场的惩罚,发行出现了零拷贝,电影院门前几可罗雀,艺术的探索者终于变成了孤独的跋涉者。声称自己的电影是为下个世纪观众拍摄的,其言其作,都成了没有回应的悲壮绝响。

由于探索片逐渐走入死胡同,一些人跟着又犯了只讲电影的娱乐性而忽略其他功能的片面性错误。理论界首先推波助澜,打出了“娱乐片主体论”的主张,还把弗洛伊德的快乐原则、唯乐原则搬了出来,最终在我们电影制作的后院留下了大量的娱乐片垃圾。

实践证明,“三性”统一是艺术规律,是我们的文化标准。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是互相影响、互相渗透不可剥离的。“三性”应是民族化的三性。离开了为广大群众所喜闻乐见的民族样式,我们就失去了艺术的载体。

坚守中国电影的文化身份,需要有自己的示范式作品。这就是第四个内容:文化范式。它的全部内涵就是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三精”要求。这是对文化范式的最准确的要求。无论是文化方向,还是文化立场,最终能体现在为公众提供艺术精品。有了艺术精品,才能坚守我们的民族文化身份,否则一切变得妄谈。中国电影的精品工程战略是对“三精”要求的实践。“精品工程”自然就成为中国电影坚定文化身份的范式。

第五个内容是文化管理。当中国电影进入一种产业状态,成为一种经济力量时,要强调在竞争中坚守文化身份。其内容必然包括文化管理,让管理成为科学手段,成为力量。当然,这种管理应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从中国电影的实际状况出发的。我认为,制片放开,院线搞活,市场规范,是文化管理的总体性要求。

调动社会资本参与电影制作,降低电影经营资格准入门槛,简化报批手续,实施单片许可证发放制,改进电影立项审查制度,改进合拍片管理规定,这一切政策手段是放开制片的管理方式,最大限度地调动社会资本投资制片的积极性。这无疑是新时期以来中国电影在制作环节上的一次革命性变革。投资主体由一元化――国有电影资本,到投资资本多元化,这为中国电影的振兴增强了造血机能和勃勃生机。

我们的文化管理是建立在推行制、发、放一条龙,影、视、录一体化的体制之上。这是大电影观念,体现了中国特色。在美国搞制、发、放一条龙就行不通。美国有联邦法和谢尔曼反垄断法,制片、发行可以合在一起,院线必须独立,否则就违反反垄断法。中国有自己的国情和电影的实际状况,因而可以实行制片、发行与放映的一条龙,并以此构筑我们的大电影观念和大规模生产,把中国电影做强做大,形成规模效应和强势效应。

我们的电影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电影文化,它的重要标志就是它的文化理想。这是第六个内容。我们的文化理想,即繁荣发展中国的电影事业,建设中国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这是我们的终极目的。我们要市场效应,但市场不是终极目的,由于社会制度具有本质性的不同,所以在文化理想上中国和美国完全不一样。从文化标志说,美国有好莱坞;从大文化范畴来说,美国有牛仔裤,可口可乐,它们都是美国的文化品牌。而当我们确立把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繁荣社会主义文化事业作为中国电影的终极目标和文化理想时,我们同样需要自己的文化品牌,来做自己的文化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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