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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洛舍维奇身后风波

2006-03-17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贝尔格莱德记者 宋文富 我有话说

3月15日下午,贝尔格莱德机场戒备森严,塞尔维亚当地及来自世界各国的记者挤满了大厅,人们都在等待,载有米洛舍维奇遗体的飞机15时30分在这里降落。犹如一场戏剧,2001年的6月28日,也是在下午15时30分,

米洛舍维奇被秘密从贝尔格莱德中央监狱,押至塞尔维亚安全研究所的停机坪,警方用直升机将其送往波黑美军基地,以后又换乘飞机送往海牙。近5年之后,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总统再一次回到了这里,“迎接”的场面虽然远比离去时隆重,但他已经无法目睹这一切。

简陋的医疗保障

米洛舍维奇,人们对他的评价历来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支持者赞许他为民族斗士、国家英雄,反对者指责他是种族灭绝、反人类的首犯。即使是塞黑国内,诅咒者也大有人在。然而,米洛舍维奇在荷兰海牙什维宁根监狱里的猝死,却导致他在塞尔维亚当地民众中的同情者大增。加上随后陆续披露出的一些监狱内幕,促使人们对于这一“最现代化”监狱的人道主义状况提出了疑问。

目前已基本确定,米洛舍维奇的确死于心肌梗塞,但关键问题在于,法庭为何对于法、俄、塞三国专家在去年11月做出的诊断、米洛舍维奇欲前往俄罗斯治疗的申请,以及俄罗斯官方的担保根本不予以理睬,导致耽误治疗时机,最终酿成无可挽回的局面。

最能说明问题的是,自1993年联合国成立海牙前南问题国际刑事法庭以来,目前这里共关押有46人,其中多人都患有重病,抑郁症居多,甚至还有癌症患者。然而面对众多病人,监狱中却只有一个内科医生和一名护士,每周对病人巡查一次。在押人员如何诊治,显然均由法官决定。然而如同米氏一样,法官根本不愿意听取律师应向他们提供更好治疗条件的要求。

健康状况极大下降

最典型的事例,莫过于去年被判监禁20年的原波黑塞族警察姆拉焦・拉迪奇,在押期间尽管都知道他是一名糖尿病患者,但仍然每天会给他送上果酱。在他向法庭提出申请特别饮食的要求后,一周时间内果酱未再送来,之后照样一切正常,气得他差一点把所有的果酱都收集起来,把它们扔到法官的面前。

原波黑福查市监狱长米洛拉德・克尔诺耶拉茨,法庭清楚知道他已长期患有癌症,尽管病情已较为严重,但也不允许他获得假释,实施庭外候审。截至目前,不包括米洛舍维奇在内,狱中已经死亡4人,2人是自杀,而另外2人皆因患病而死。

目前狱内还有几起类似情况。前塞尔维亚内务部国家安全局局长斯塔尼什奇,由于病重无法辩护,因此不久前提出希望法院解除对他的指控,与此同时他将医生关于他在进入监狱后,健康状况大大下降的证明交给了法官。同样,患有癌症的原塞黑人民军奈博依沙・帕夫科维奇将军,以及患有心脏病的原塞尔维亚内务部斯莱代・卢基奇将军,情况也基本类似。

所以当米洛舍维奇猝死的消息传到贝尔格莱德后,塞尔维亚总统塔迪奇立即表示,海牙法庭应对此承担责任。塞司法部长也指出:“这一点充分表明,海牙并不具备相应的健康保障。”

就连法庭总检察官德尔蓬特,3月14日在接受法国记者采访时也不得不承认:“目前我们必须查明,是什么原因导致米出现心肌梗塞,但无论如何,这件事给予我们的打击很大。”

麻风病治疗药物的由来

人们对法庭不满的第二个方面在于:3月7日送至米洛舍维奇手中的化验结果表明,1月12日米在荷兰当地医院所做的检查证实,在米的血液中存在有大剂量的治疗麻风病与结核病的药物,该药可减弱降血压药物的作用,导致血压持续升高。

总检察官德尔蓬特与监狱法医坚持,米为了能够前往俄罗斯,因此这是他自己偷偷服用的。然而3月14日荷兰皇家药品协会主席斯密特教授表示,由于麻风与结核这两种疾病在西方均很少见,因此药品也十分稀少,所以不相信米洛舍维奇可以在荷兰境内买到。

监狱方面也承认,在药物服用方面制订有严格规定,狱警应当在严格规定的钟点将药物端给病人,直到病人将药物完全吞咽后才可以离开。外人要想进入监狱则十分困难,不但要经过狱警的严格检查,还要通过12道门、两次X光的全身扫描,这样才可能接近米洛舍维奇,因而药品由外人带入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此外,为何1月12日所做的化验,要等到2个月之后,3月7日才送到米洛舍维奇的手里?既然法庭已经发现,米体内存在有不应当的药理成份后,为何不调查这些药物的由来?也不从医学角度对米采取相应的补救措施?目前对此均无人做出回答,法庭方面只是坚持,他们不可能,也没有理由杀害米洛舍维奇。

海牙法庭并不罢手

自2001年6月进入监狱,2002年2月12日开庭审理,2004年8月31日米洛舍维奇开始进入被告辩护阶段。前后总共有300多个证人出庭,根据程序还有10天,即40个工作小时整个庭审工作即可结束。然而3月11日米洛舍维奇却突然猝死,导致法庭不得不中止迄今所进行的全部工作。3月14日法庭委员会正式宣布,鉴于米洛舍维奇的去世,因此对于指控书中的一切审判宣告中止。将近5年时间的审判,在花费了大量人力和物力之后,最终用了还不到5分钟的时间,即宣告这一切均属无用功。

根据法庭规程,在审判未结束之前嫌疑人死亡,则将中止庭审工作,而且之前所做的一切均不能成为证据对被告做出判决。除此之外,因米洛舍维奇的去世,与米有关的对其他任何人的指控也将中止。也就是说整个法庭自1993年成立以来,在花费了数十亿美元之后,巴尔干战争中的主要谜团将难以揭晓,法庭成立的意义实际也已大打折扣。

3月14日俄罗斯杜马召开会议,表示海牙法庭对米之死负有主要责任,应当成立特别调查委员会,以调查整个事情的真相,同时并在第二天通过决议,要求取消海牙前南问题国际法庭。前瑞典总理、曾任前南问题协调人的卡尔・彼特也在13日表示,对于米洛舍维奇的审理将严重地威胁到人们的对海牙法庭的信任。法庭的开销却在逐年增长,刚开办时1994年经费仅为1080万美元,而到了2006年,已经涨至近2.8亿美元。然而,海牙法庭并不就此罢手,其总检察官德尔蓬特已经要求,塞黑应在4月5日以前将姆拉迪奇送至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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