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热闹处,孙女总习惯拉起奶奶堆累皱纹长满褐斑的手,揉着搓着抚摸着……谁能看出来,这孙女不是亲孙女,没有点滴血缘关系,却比亲孙女还亲地伺候奶奶25年。
孙女叫张品正,今年52岁,奶奶姓金,今年99岁。
体现了的,是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
25年,实实在在是个漫长的时
25年的每个冬天,睡觉前孙女先要热一盆水,连劝带哄让奶奶把脚放到盆里,等脚泡软和了,开始找穴位揉搓按摩,直到奶奶脑门微微沁汗,然后给抹一层冻疮膏,再套上棉袜子……奶奶说:“睡到天亮脚都是温乎乎的。”
就这么精心伺候这双脚,今年春天奶奶的脚后跟还是给冻起一个泡。孙女就用针把泡挑破,用手指蘸紫药水往创口上抹,孙女婿说:“用棉签抹就行。”孙女说:“手抹得更匀。”
许多小椅子放在奶奶屋子里,99岁的奶奶要活动活动,伸手就能抓住扶稳;老人晚上肯定起夜,棉拖鞋就永远放在奶奶床边的桌子上,伸手就能够着;奶奶睡下了,孙女把手纸撕成条叠成块儿,和灯绳一起压在奶奶枕边……
就这样伺候了25年,四分之一个世纪。
如果有缘分的话,决定这缘分的根已经在华夏大地上生长了数千年,在两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身上体现了的,是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
带着奶奶结婚,把奶奶接到新婚的小屋里
奶奶是新中国建立之初和老伴从外地迁到北京通县的,租张品正亲爷爷一间屋子住。后来搬走了,但两个家庭没断过往来。
奶奶老伴退休后靠做临时工生活,张品正全家6口就父亲一个人挣工资。妈妈常常跟大爷打工挣钱贴补家用,见什么干什么,卖过小劈柴,看护过病人,缝手套、纳鞋底、补枕花……甚至扛大包上颤颤抖抖的窄木板。
奶奶也忙得恨不能一天当两天用,但她常常过来给张家几个孩子做午饭干家务。
金奶奶的老伴是1974年去世的,临抬出去时,奶奶一把抓住老伴的手,撕心裂肺地哭:“咱们是绝户,你这么走了,留下我可怎么活!”
张品正就想起奶奶的善良,奶奶的正直,奶奶的帮助……她想:“等我有能力了,我要养她。”
奶奶72岁那年病倒了。医生说这老太太不行了。晚上,就张品正一个人陪着奶奶,一会儿摸摸体温,一会试试鼻息……奶奶大难不死,活下来了。
1974年,20岁的张品正分配到北苑学校。1981年正月带着奶奶结婚,把奶奶接到新婚的小屋里,至今。
她们没有钱,但有良知、善良和爱心
最疼张品正的人就数奶奶。那是一种想尽全部力气却又无能为力表达的疼。
早先,他们一家住简易楼,后来在楼下空地盖了间小平房,小两口搬到楼下去,楼上比较宽敞,留给老人和孩子。过了一冬,老人嘟囔:“楼房我住不惯。一进门就出不去了,想看个人都看不到,这不是把我关监狱了吗?”拗不过,孙女只好把奶奶安顿在平房住。
后来,学校分给张品正一套70多平方米的新房。孙女坚决要奶奶上楼,奶奶住了几天就急了,这一回说了真话:“房子是给孩子娶媳妇用的,万一哪天我死在这儿,不吉利。”孙女只好再次把奶奶安顿在平房住。
奶奶就这么坚守在自己的底线上,默默地表达着自己的爱和关怀。她们没有多少钱,但有良知、善良和爱心。
奶奶耳背得厉害,却最爱和孙女聊天,看口形就知道孙女儿说什么。奶奶头发长了,说:“要不剪了吧。”孙女儿说:“老太太要是没有那个纂儿,披头散发难看!”奶奶就说:“你把头发烫成卷卷就好看了?不如剪成短的好!”那么亲切,那么和谐,真是其乐也融融,其乐也泄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