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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阿富汗战场谁主沉浮

2006-08-18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伊斯兰堡记者 周戎 我有话说

   北约驻阿富汗的士兵在街上巡逻

8月15日,北约组织驻阿富汗的民事官员塞林宣布,北约驻阿军队最高统帅部将于下月初正式与阿总统卡尔扎伊签署“持久伙伴关系”的协定,这将意味着阿富汗政府从法律上允许北约在阿长期作战、驻军和参与重建,也意味着阿富汗战事将不会很快结束。北约已全面接手美国领导的联军在阿南部战线的作战指挥权,还将在今年年底接手在阿富汗全境的作战指挥权,北约英军指挥官里查德中将也将成为第一个指挥北约军队作战的非美国将领。目前北约军队已在阿富汗南部前线单独与塔利班作战了15天,而部分撤出南部前线的美军调往阿富汗东线战场,看来北约和美军正准备两路夹击塔利班,阿富汗战事能否很快结束,塔利班能否最终支持下去,国际舆论对此众说纷纭。

北约军队的作战方略

在阿富汗由北约领导的军队是由31个北约国家以及澳大利亚、韩国等国军队联合组成,大约23000人,但参加南线作战行动主要是英、加、荷三国军队约8000人,由4500名英军、2200名加拿大军和1300名荷兰军组成,自6月15日开始,他们分别参与了美国领导的代号为“山地冲刺”针对塔利班武装的大规模军事进攻,当时的作战区域为南部的乌鲁兹干省、赫尔曼德省、坎大哈省和扎布尔省,而目前美军已基本上把前两个省的作战指挥权和作战任务移交给北约军队。

北约不具备美军“地空一体”的作战能力,其作战计划的制定也不如美军宏大,但往往对具体的作战目标策划得比较细致,即不以夺取塔利班控制的城市或重要据点为主要作战目的,而是以消灭其有生力量为核心目标。半个月过去了,北约既未创造十分轰动的作战效应,也未蒙受巨大的战场损失,采取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术,而这种“小心翼翼”,的确大大减少了伤亡,15天过去了,北约阵亡人数未超过10人,却击毙了大约100名左右的塔利班武装分子,其实际作战效果并不比美军逊色多少。

北约部队第二个特点是,“行人道之师”。由于北约军队是由多国部队构成,各国政治氛围不同,北约国家比美国更在意本国舆论的压力,因此,北约军队恪守“不向平民开枪”的原则,未像美军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对阿富汗无辜平民进行射杀。迄今为止,北约军队所到之处,虽未受到阿富汗南部百姓的“热烈欢迎”,但被平民偷袭和骚扰的事件尚未发生。北约一位高级指挥官曾自豪地宣称,“北约是‘文明之师’,不像有些军队那样无所顾忌,滥杀无辜。”其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当然,北约的作战能力也有明显的弱点,由于缺乏空中打击力量的支持,北约不具备“无接触打击”能力,也不具备美国空军那样的战略轰炸能力和快速机动投放能力,很难达到战役的突然性效果,有时甚至不得不与塔利班进行“近战”、“肉搏战”。由于缺乏足够的直升机,导致侦察力量薄弱,空中巡逻能力不强,地面巡逻成为主要防范手段,这样就很容易成为塔利班“自杀性”攻击和丛林、山地伏击的目标,因此眼前的胜利并不标志着北约军队所向披靡,驻阿北约盟军最高统帅理查德中将说,在这里作战的英军将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最惨烈和最艰苦作战的战争,他忧心忡忡地说,“要想打赢这场战争,恐怕至少还需要大约40000到50000北约军队”。

美军开始用软硬两手

由于北约军队的接防,大量美军“金蝉脱壳”,被调往阿富汗东部前线,参加在东部前线对塔利班的“绞杀”行动,美军除了继续利用美军在军事高技术方面的绝对优势,采取“地空立体作战”,“大穿插”、“大循环”、“大纵深”的进攻套路,还增加了许多心战战术。过去美军往往是孤军深入,倚仗的全是自己的空中打击力量和快速机动能力,以求速战速决之效果,但往往战场效果不错,战后效果不佳,阿富汗民众心理上的反美情绪反而因美国的“解放”而增长。因此,美军吸取教训,一边继续对塔利班控制的核心地带发动一次又一次的战略空袭和地面扫荡,一面开始注重“软力量”的施放,用“暖人心”的手段争取塔利班控制区老百姓的“支持”和“理解”,过去美军每到一处,不是狂轰滥炸,就是挨家挨户的盘查、搜查,美军的坦克、汽车横冲直闯,如入无人之境,遭到阿富汗民众的愤懑。但最新报道显示,美军似乎在“变”,他们每占一处,开始张贴“安民告示”,宣扬美国如何帮助阿富汗人民摆脱塔利班暴政、重建家园、改善教育和生活环境的“业绩”,美军一些士兵还将一些阿富汗部落青年召进兵营,教他们如何使用武器,帮助训练民团,并将部队的部分给养“送”给当地民众,一些美军医疗队员也在为当地患者“送医送药”,美军的这些招数似乎也收到了效果,一些阿富汗青年也在“精神感召”和“利益驱动”的诱惑下,开始为美军服务,做暗探或递送情报。但无论美军如何“做秀”和采取“怀柔”政策,也很难改变阿富汗民众对外来占领者的仇恨心态,也很难使阿富汗人民忘却美军的暴行,而这些“暖人心”的动作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塔利班也有新招

由于北约军队加盟美军,塔利班武装机动能力相对减弱,被迫两线作战,一面是美军“绞杀式”的进攻,一面是北约军队的层层渗透,前者可能会摧毁塔利班的后勤补给线和最高指挥部,而后者可能会逐步蚕食压缩塔利班的根据地。

面对相对窘迫的形势,塔利班似乎并不着急,英国的战略分析家发现,塔利班的确是新式游击战术最好的学习者,他们回避与美军和北约军队的正面作战,除了对北约军队还偶发突袭式进攻外,对美军的大规模反攻全部终止。他们也谙熟所有伊拉克反美武装的战术,又新近模仿了黎巴嫩真主党攻击以色列的战略战术,开始有计划、有目地的进行近战、夜战、伏击战和自杀战,他们不以消灭敌人多少为目标,而以制造轰动效应为主要目的,争取在心理上摧毁对方的作战意志,拖垮对方的心志。当夜幕降临之时,塔利班的伏击战开始神出鬼没,“你打我时,苍茫大地难觅踪影,我打你时,天兵天将难以提防”。当美军和北约大规模军事行动发动时,塔利班武装就迅速撤离战场,进入人口稠密的城镇或集市躲避,混杂在人群中不见踪迹。

塔利班在内部实行军民一体,鼓励自杀性冲击,“牺牲我一个,幸福全家人”,其实“自杀式”袭击比游击战更有效,可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但凡塔利班与装备精良、现代作战素养高的美军和北约军进行阵地战较量时,往往处于下风,为杀死一名联军或美军士兵,要搭上20条以上的塔利班战士的性命,而自杀式袭击的结果则恰好相反,一个自杀式袭击战士的阵亡,可能换来了10-20名联军和阿富汗政府军士兵的丧生。由于自杀式袭击所造成的灾难是巨大的,国际传媒往往竞相连篇累牍地报道,这就无形中为塔利班和“基地”做了宣传,形成扩散和轰动效应,使得一些宗教学校有了向难民学生灌输圣战思想的现成学习材料,使得更多的“圣战”信徒有了参与自杀袭击的冲动,并形成强有力“动态自杀”的“场”。

塔利班武装的设伏能力和导弹袭击能力也在大幅度提高,由于长期的战争洗礼,塔利班战士可以乔装打扮,男扮女装比比皆是,年轻战士可以装成耄耋老人,有的时候在你背影看似亭亭玉立身着一身黑袍的圣洁少女,而当“她”转过身来,揭开面具,竟然是满脸大胡子的塔利班士兵。

其实,迟滞敌人的进攻速度也是塔利班的拿手好戏,塔利班武装最近一个时期的袭扰目标是,偷窃通讯器材、袭击建筑工地、捣毁军火库和交通线,也许你的建筑工地刚刚竣工,塔利班一次不起眼的导弹发射就马上把它变成废墟,你建设一个,我就破坏一个,让你永远不得安宁。

由于塔利班是清一色的阿富汗普什图族,因此塔利班提出了“天下普什图族是一家”的口号,争取当地普什图族的同情,正因为如此,美军在南部作战行动的消息经常被走漏风声,行动的扑空率高。塔利班还借助“同宗同种”,与巴基斯坦北部普什图部落结成了“战略伙伴”,进退自如,一些塔利班士兵在被追赶无奈时,逃入巴基斯坦境内的普什图部落和巴基斯坦北部一些大中城市休养生息,而本月15日,巴基斯坦安全部队在俾路支斯坦省省会奎达市曾对塔利班驻地发动突然袭击,当场逮捕了29名塔利班分子,其中就有不少人正在当地医院疗伤。

目前塔利班仍有5000人有生力量,由于与许多毒枭结成军事联盟,从毒枭那里获得巨资,以及各种新式武器装备,并担负起保卫毒品通道的任务。只要不在财源和武器来源方面切断塔利班的补给线,塔利班还能维持较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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