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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王锋的新疆

2007-01-05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韩作荣 我有话说

新疆,是个神奇且及富魅力的地方,它的雪山、大漠,塔松和钻天杨,它的草原、湖泊和塔里木河,它的地域风情以及葡萄、瓜果,都让我梦绕情牵。然而,我知道我对新疆的认知是浅表的,走马观花式的短暂游历,难以领略真正的新疆。我也读过诸多的才华卓越的诗人的作品,那些曾经让我迷恋的诗行,一些行吟之作,尽管出于

名家之手,今天看来,也多为外在的描摹,是和人的内心无关的写作,也由于缺乏深入的体验以及诗歌本身的局限,多为浮光掠影的作品,那些不能在身心上与这片土地结成一体、不在雪山大漠之间成长的诗人,是很难写出新疆的神韵与魂魄的;而土生土长者,若没有艺术敏感与诗的敏感,没有对艺术的执著,也写不出来真正的佳作。因而,真正意义上的新疆只能出自艺术感觉敏锐的长期生活于此地的新疆诗人与作家之手。在我看来,在为数不多的这样的诗人、作家之中,王锋也是其中的一个。

或许和诗人生存的地域、气候有关,王锋的诗是雄性的,开阔、苍茫,雄奇高迈,洋洋洒洒,甚至是粗砺、野性的。在他的笔下。天山是神的挺立,地海是仙的匍匐,威严、狂暴、伟岸、奔腾、神速、冷峻、粗犷、征服、宇宙、洪荒、神力这些大词,在他的诗中,并不是空洞的嚎吼和呐喊,而是稀薄的空气,强烈的紫外线、暴风雪,冰裂缝、石崩、沙漠、蒸馏、脱水,像战争那样轰然而来……,让我们“看到了人的意志和尸体以外的生命/看到了天父健美的脊背、年轻而富有弹性/看到他脊背上毫毛在月光下闪着星光”。

诚然,王锋的诗中有神性的张扬,但他的神性是自然与人的心灵的同一,其本质还是怀着对自然与诗的尊崇与敬畏的人性写作。我们不难看出,他写新疆的作品,写冬与夏这两个季节为多,在极度的酷热与极度的严寒之中,以他独有的诗情、想象和智慧,生成了妙曼的诗行,并抵达精神的极致。

在自然与人的同一中,王锋的地域性的写作是鲜活、精确的,并时时让人感到生命的痛感。他的视野是开阔的,它的观察和体验也是专注、细微的。他写草原:“马蹄在草丛中,被细雨冲洗干净”,“太阳冒出来的时候,草原湿漉漉地冒着热气”,而喝醉酒的男人“在漆黑的草原,都像明亮的灯盏”;他写巴音查汉,“那匹可怜的马儿已冻死在回家的路上”;他写农家,“低的屋子里/房梁闪着烟熏的光芒”;他写麦场,则想起“我是饥饿中被麦场孕育的”,“麦粒在足下放出针芒的叹息/很轻却刺我很痛”;“在不是井也没有水的沙井子/有了果实的创伤、鲜花的枯萎和喊叫的酸涩”;而坐着马车的阿依古丽,“三月是一车玉器,十月是一车泪花”,留下思念和叹息……这样的诗,不是简单的符号替代,也不是风俗画式的描绘,而是精神的烛照与心灵的探微,没有体验者写不出来,没有对人的深入理解也写不出来。

王锋的诗思是开阔的。当一些诗人精于描绘事物,被意象本身所束缚的时候,他却能由此及彼,为诗开拓出一个新的向度。他笔下的向日葵“从瘦弱的躯体里向外喷吐大火”,却照亮了土地和大山,指引着大鸟的方向,河流的走向,成为灵魂里的黄金;而《无声的钢琴》,写的是自己的具体的生存,却让我们领略,是钢琴给了他生活的韵律,还是他给了钢琴以生命……

新疆,在王锋的诗里,是具象的新疆,心灵中的新疆,现实的新疆,也是词语里的新疆。在他的诗中,“烽燧退却了,像火苗一样熄灭了/词语救活了它”;而“明亮的马”挣脱了缰绳,形体与空气融为一体,“马越来越明亮,却看不见形体/马的嘶鸣越来越明亮,却看不见马”;这是用语词再造的新疆,诗与现实有别的艺术中的世界,由此证实了艺术在建构无形的什么,而不是在模仿实在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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