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中国话剧诞辰100周年。中国剧协名誉主席李默然是中国当代话剧史上有限的几位自成一格、成就卓著、贡献突出的表演艺术家之一。戏剧大师曹禺曾经说过:“很少有人能像李默然那样保持这样永远的艺术青春。50多年来,他从未停止过艺术创作活动。从24岁时的库烈聘,到33岁时的邓世昌,从52岁时的李健,到59岁时的李尔
去年11月,李默然参加了中国文联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聆听了胡锦涛总书记在中国文联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国作协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重要讲话。李默然说,胡锦涛总书记的讲话,把我们党几代领导核心对文学艺术的关心阐述得十分清晰,成绩讲得很透彻、很深入,尤其是最后提出的四点希望,或者说是党对我们文艺工作者提出的四点要求,也是我们文艺工作者要解决的四个关系,我认为切中时弊。文艺工作者与时代的关系,文艺工作者与人民群众的关系,文艺工作者如何对待继承与创新的关系,文艺工作者如何在党的领导下自修成为一个德艺双馨的人才,成为真正的灵魂工程师,这些确确实实是我们今天面临的重大和迫切的问题。只有把这些问题解决好,我们才能踏准时代的鼓点。
我觉得学习胡锦涛总书记的重要讲话,最好的方法,就是结合实际,我想透过这个讲话来审视一下目前我们文艺界的实际状况,为的是更进一步促进文化艺术工作的健康发展,使我们的文艺为构建和谐文化发挥更大的作用。
李默然向记者真诚袒露了他对这些问题的思考:我个人认为,当前在文学艺术界有些问题需要引起重视,我将这些问题概括为“一、二、三”:一,就是现在我们文艺工作面临一个错位;二,就是文艺界包括宣传媒体有两个误断;三,就是当前文艺工作中的三个不应该。
李默然对这些问题作了分析:“一个错位”,就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如何统一的问题。从十一届三中全会改革开放以来,确定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中央就一再谆谆教导: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继而又阐述:切不可因为暂时的经济利益而牺牲精神文明建设的长远利益。那么审视一下我们今天的现实,感觉对待这个问题有些错位,有些地方甚至是颠倒。改革的最终目的是出优秀作品,培养优秀人才。解放生产力的目的也是这个。但有些媒体的舆论倾向常常是颠倒的,常常在宣传中把经济效益放在第一位,在总结经验时也是围绕人民币来谈文艺工作的成就。这个错位很令人忧虑。因为这种宣传会导致现阶段建设小康社会的过程中产生不和谐因素。最近有专家提出,“无直接利益矛盾冲突”,而这种宣传的错位长此以往,会造成人民群众心态的不平衡,由此造成了社会矛盾中的“无直接利益矛盾冲突”。当前,在我们文艺工作取得重大成就的时候,希望新闻媒体的宣传不要错位。
关于“两个误断”,李默然说,一个误断是“主旋律的作品没有市场”。有人甚至提出:主旋律的作品如果搞好了也是可以走向市场,产生经济效益的。这个提法相当不科学。主旋律作品为什么“如果搞好”?主旋律作品就应该搞好。中央一再讲弘扬主旋律,提倡多样化,首先是弘扬主旋律。主旋律的作品恰恰是观众最多的,我们可以举出很多例子:辽宁人民艺术剧院创作演出的话剧《父亲》,2004年入选国家舞台艺术十大精品工程,演了310多场。北京人艺创作演出的的大型话剧《万家灯火》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演出100场,票房收入达到1000万元,成为北京人艺历史上上演周期最短的票房最高纪录。百花奖有一点让我感到欣慰,《张思德》和《生死牛玉儒》这两个作品获奖,这是很难能可贵的。有的报刊称,百花奖“99个评委,颠覆了116万群众的投票”。据说99个评委中有6个人在评奖前没有看过《张思德》和《生死牛玉儒》,他们当评委后一看,原来这两部影片那么好看,那么激动人心。可见我们过去宣传和引导还存在着问题,显然在如何对待主旋律作品问题上,态度有些冷漠,这是令人忧虑的。第二个误断就是认为“得奖作品没有观众,为得奖而得奖。得奖后则‘马放南山、刀枪入库’。”我认为这样讲也是不科学、不符合实际的误断。仔细去研究调查,凡是被观众接纳、欢迎的,恰恰都是得奖的作品,不是文华奖就是“五个一工程”奖乃至入选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我们可以举很多例子,从儿童剧到反映现实生活的话剧、歌剧、戏曲,凡是得奖的作品都拥有大量观众。2004年入选十大精品工程的江苏省苏州滑稽剧团的儿童滑稽戏《一二三起步走》演了3600场;2006年入选十大精品工程的济南市文化局、济南市儿童艺术剧院创作演出的儿童剧《宝贝儿》至今已演出1900多场,150余万少年儿童观看了演出,这些在历史上都是少见的。还有京剧《曹操与杨修》、《贞观盛世》等,也都受到观众的欢迎和好评,经久不衰。总之,许许多多得奖的作品都不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因为误断,就给我们带来了另外的危害,人们会问,获奖的条件不是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俱佳吗?如果这些作品都被误断,还有什么三性俱佳呢?这是不可能的嘛。更令人担忧的是,这样的误断至今响彻耳边,应引起重视。
关于当前文艺工作中的“三个不应该”,李默然作了这样的分析:一是不应该把具有多功能的文艺工作推引到单纯娱乐的境地,乃至于发展成一种“泛娱乐论”的倾向。有的专家指出,泛娱乐论是把握先进文化前进方向最危险最大的障碍,这是有道理的。温家宝总理在中国文联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国作协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同文学艺术家谈心讲文学艺术功能的时候,特别提出“文学艺术的主要功能是提高人们的文化素质,激励人们的向上斗志,陶冶人们的道德情操,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从而推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既然文学艺术是多功能的,当然包括娱乐功能,但绝不能搞所谓的“泛娱乐论”。最近光明日报批评在网上“恶搞”。“恶搞”到这个程度没人过问那怎么行?二是把雅俗对立起来宣传不应该。我们不应以自己的偏颇爱好来评论雅与俗。我们几代中央领导核心都提的是雅俗共赏。我们为什么要对立起来呢?为什么一谈雅就贬俗,一谈俗就贬雅呢?这种对立的结果是文艺工作者在前进的道路上无所适从,以这种理论上的偏颇来指导我们的文艺工作就会出现许多不利。三是对沸腾的生活有些淡漠不应该。因此反映时代强音的、震撼力强的作品不多见。从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到现在中央提出的“三贴近”,都一再强调重视生活,生活是我们文艺工作者的根。2002年我到三峡去采风的时候,听了三峡工程建设总公司总经理的介绍,就问他:三峡工程开始建设以来,在文学艺术作品上有什么反映?他说:连体验生活的人都一个没见到。直到在第九届中国戏剧节上,我看到重庆一个业余剧团演的四幕方言话剧《移民金大花》,立刻感觉眼前一亮。这出戏没有豪华的制作,没有独出心裁的编造,但生活厚重,激动人心,使人感动落泪。我当时就表态了:这是我看到的一匹“黑马”,这届戏剧节上真正的亮点就是这个业余剧团的剧目。对沸腾的生活冷漠导致的另外一个东西,就是虚假和胡编乱造的风行。现实生活中的三峡建设、青藏铁路建设这些伟大的工程,受到全世界关注,如果这些值得讴歌的伟大事件我们文艺工作者没有及时反映,反而大量投资去制作那些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胡编乱造,作为文艺工作者应该汗颜。这种和“三贴近”相抵触的做法,它的危害将导致文学艺术作品离群众越来越远。
采访行将结束的时候,李默然意味深长地说,在成绩面前徘徊自慰,看不到当今存在的问题有失偏颇。学习胡锦涛同志在中国文联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国作协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具有纲领性意义的讲话,应该是个长期的任务。学习好了,领会深刻了,会使我们避免产生不应该产生的缺陷和失误;也才能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在我国社会主义文艺百花园开出更加鲜艳的花朵、结出更加丰硕的果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