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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阔艺苑的深层耕耘

2007-05-18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郑传寅 我有话说

薛若琳先生的新著《艺苑丛谈》(春风文艺出版社2007年出版)收录了若琳先生四十余年在学术历程中累积的研究成果,深深地寄寓着作者对戏曲,尤其是对戏曲现状的关注。比如《历史剧的意涵与构建》、《戏曲革新的艰难历程》、《剧种生机论》、《明代易代之际士大夫文人的气节》、《想起一六四五年乙酉》、《中国巫傩的

形成及其发展轨迹》等,可以说是若琳先生绝大部分研究成果的落脚点。

书中比较惹人眼目的一篇文章是《木兰代父从军考》。木兰是家喻户晓的巾帼英雄,其女扮男装代父从军的故事妇孺皆知。然而,作为文学作品《木兰诗》中的木兰,是否真有其人,实有其事等等问题,自南宋至今的八百多年间,一直是学术界争论的话题。要弄清木兰生活的时代,必先厘清《木兰诗》产生的时代。作者首先从这个关键问题入手,搜集归纳了历代对《木兰诗》产生于汉魏、北朝和隋唐的三个代表性观点,经过多年的潜心研究,在前人已经取得成就的基础上,又提出一些具有说服力的根据,笺证了《木兰诗》产生的“北朝说”,否定了强有力的“隋唐说”,并以多重证据指出,《木兰诗》虽为文学作品,但木兰确有其人,代父从军亦实有其事。作者深入地考证和论述了论题所应关注的各方面的问题,因此,具有较强的说服力。此外,作者对《木兰诗》中为何对君主时而称“可汗”时而称“天子”;关于东西南北“市”的“市鞍马”;“天子坐明堂”的“明堂”;“策勋十二转”的“十二转”;“木兰不用尚书郎”的“尚书郎”;“对镜贴花黄”的“花黄”等一系列历代看法不一的称谓、官制、器物、建筑和习俗诸问题,都一一作了深入地研究和考证。同时,作者对明清时期杂剧、传奇以及京剧和各地方戏中的木兰形象,也都做了较为详细地考述和分析,指出近代以来歌颂木兰报效国家、勇敢杀敌的英雄业绩,主要由戏曲来承担。作者认为木兰在国家处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克服自身的巨大困难,“生活在莽野的男人世界”,战场上英勇杀敌,屡建战功,木兰身上体现了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

《艺苑丛谈》共四卷,其中有对明清易代之际士大夫文人“气节”的论述,指出“气节”是有特定含义的,它“既属于阶级的范畴,也属于历史的范畴”,作者详尽地列举了明末“江左三大家”、“江左三凤凰”、“四公子”、“娄东十子”、“西泠十子”等一批士大夫文人在明清“鼎革”时对故主和新君的态度,逐一地对他们进行分析,认为不能以是否忠于朱明王朝和凡居官者必“死节”的封建伦理和道统来作为评价的标准,而是主要看他们在社会历史的大变动中,是否“秉持正确的操守”和“不辱己志”,以及对历史和社会有无正面作用作为“气节”的“客观评价标准”。作者认为“气节”是一个民族的脊梁和精神支柱,今天我们仍然要树立正确的气节观。作者很关注当前影视和舞台艺术的历史剧创作,指出“历史剧的最后真实是艺术真实。艺术真实是将历史真实与文学虚构经过调节和整合之后,使二者较为和谐地均衡地融入戏剧故事之中,因而具有艺术化的真实,即在审美和娱乐中达到的真实”。但是,文章并不以得出这一结论为满足,而是将目光拉回到现实之中,指出“任何一个历史题材,一旦进入当代剧作家的创作视野,势必受到当代意识的观照”,因此,“作为今天的历史剧作家,越是具有当代的审美高度,才能越体认出历史的深度”。文章还对“戏说”现象提出了批评,认为“只有尊重历史的作家,他们的作品才能赢得时代的尊重”。可见,作者对于历史剧的“意涵”的挖掘,乃是为了“构建”今日戏剧创作的理论殿堂。书中还有对宗教戏剧之属的傩戏、目连戏的多篇论述,诚如作者所说,学界于中国戏剧“对世俗戏剧关注较多,而对宗教戏剧关注较少”,因此,若琳先生用了十多年的时间研究傩戏目连戏,并多次参加国际国内有关的学术会议,其学术成就比较突出。同时,作者很关心戏曲的现状,在《剧种生机论》一文中,他从昆曲的产生和发展谈起,总结历史经验,指出任何一个剧种,在当代如若“重新获得生机”需要具备的内部的和外部的几个重要条件,谈得合情入理,也很有针对性。

本书虽为“丛谈”,但实可谓文脉贯通,众美辐辏,是若琳先生多年研究心血的结晶,从中感受到作者孜孜不倦的治学精神和对现实戏曲的拳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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