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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山的异石

2007-05-25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柏峰 我有话说

渭北平原的北部有一座山,名曰丰山。山形若凤凰,秀丽雄拔,山上老树碧草,接连天际。丰山是好山,好山的风水自然是好风水,好风水地脉就旺,周围别的山上是光秃秃的,可丰山是翠玉,远远望去,长天白云下,山上是苍柏,绿得成了墨汁一样的黑;山腰的斜坡上,是茵茵的草,还有开不完的鲜艳的花。

丰山像一

块磁石,把日月天地的精华都吸引来了,这山就必有异于其他的地方。唐代的帝王就选中了丰山,做了他们的陵墓。缔造了开元盛世、又使盛世迅速败落的君主李隆基,其生父李旦就安葬在这里。建造这座陵墓时,正是唐王朝十分兴盛的年月,且不说当时规模宏伟的地面建筑群,也不说星环的王孙公主以及大臣陪葬墓的稀世珍宝,仅看遗留下来的石刻和石雕,无不内敛着磅礴的盛唐气象。

在暮色苍茫的时分,我又一次来到了丰山。现在的丰山成了著名的旅游风景地。早春的天气,山坳里储满了温暖的阳光,岩石的隙缝里升腾起淡淡的山岚,“向阳花木易为春”,山间的树枝和野草的根部,已经爆出了新绿的嫩芽,到处流溢着草木的清香。

山的怀抱里,常常有异石。按道理,这里的山属于石灰岩石,不可能有类似太湖石一样秀丽的观赏石,可是在丰山确实有这样的异石。这不,在一棵苍劲的翠柏下面,竟然横卧着一块美丽的石头,石边的灌木丛上,有一个好像莲子房大小的蜂窝。牧羊人笑着说,这石头是块宝贝呢,你看,它占了丰山的风脉呵!哦,是啊,蜂能结巢的石头,肯定就是祥瑞之石了。

此石头端的奇异:远远望去,好似一幅宋代的山水画,石色呈淡绿色,气势峻拔,山势突兀,绝壁千仞,天梯逶迤。最绝的还是在半山之中,一石凌空,状若平台,仰接流云,下视深渊,孤峰生地。那石上原本生长的茵陈,仿佛崖头的老树,一弯流水,沿着山崖曲折而下,苔痕斑驳,蝉鸣山静。当年,苏东坡在苏州得到了罕见的珍品石头,情不自禁地赞叹道:“但见玉峰横太白,便从鸟道绝峨眉。秋风与作烟云意,晓日令涵草木姿。”苏东坡真不愧是一代文豪,他的这几句诗,也真恰当了这块石头呢。

此石的绝妙,不仅仅是这些,若是换了角度,再凝睛细看,宛如一个憨态可掬的黑熊侧面而立。其实,熊的形象,是非常惹人喜爱的,秦岭山深处的大熊猫,简直就是“国宝”了,更不用说远古时代,有的部落以熊为图腾,而在西方,就连天文图像,也有熊的踪影。现在,这块熊形的石头,也使人浮想联翩,它笨拙而又聪明,贪吃而又勇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傲啸山林,是充满大智慧的隐者啊!那横空的石台,此时却变成了一轮圆月,捧在了熊的前胸,活煞是“黑熊捧月”了,光风霁月,坦荡胸怀,造化真是善于构造天地的杰作!

不知道地理学家是怎么解析丰山的奥秘的,而我在丰山,却实在地有了不尽的收获。欲感受大唐风韵,我以为有两个地方的“气场”最强烈,一是长安的大雁塔,雄视天下,思接千载,阅世事变迁,知古今更迭,使人胸襟为之开阔;二是京畿之地丰山的桥陵,桥陵氤氲着浩然的盛唐气象,中原和西域的文化在这里交融一起,一扫萎靡颓废而呈现出蓬勃向上的气概。更何况,丰山风脉旺盛,密林碧草,有珍宝存焉。得到这块异石后,我迫不及待地用手机向友人发一短信传达心里的激动,诗曰:“玲珑异石蕴地脉,山野弃世多少年;曾见开元盛世日,至今风韵也不凡。”是呵,山水灵秀,聚会一体,何况物是人非,过去的大唐风物遗留的文化密码,这块异石是全息储藏了,我必珍而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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