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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耶路撒冷祈祷,在特拉维夫生活”

2009-04-30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特拉维夫记者 陈克勤 我有话说

以色列最大的海滨城市特拉维夫4月初拉开了建城百年庆典活动序幕。犹太人历经百年在荒芜海滩上建设起以色列繁华的现代化大都市,特拉维夫被誉为“以色列的纽约”、“不夜城”、“地中海明珠”,见证着犹太人回归故土后,一步步建国的过程。

定居五千年古城

1906年,几位

犹太人到雅法古城东北的海滩定居。他们谁也没意识到,当时这个普通的搬家定居,会成为犹太历史上的又一里程碑。其意义如同4000年前犹太祖先亚伯拉罕从伊拉克两河流域向西迁徙移居迦南,或是355年前首批23位犹太人抵达美国,都是犹太人永远铭记的重要事件。

特拉维夫地区又称“丹部落(GushDan)”,是传说中亚伯拉罕的曾孙丹的领地。亚伯拉罕和儿子以撒到迦南定居,孙子雅各4个妻子的12个儿子后来成为犹太民族的12个支派。雅各部落在迦南大旱时逃荒到埃及,其儿子约翰曾经位居埃及宰相,400年后摩西率部落出埃及经西奈返回迦南。其中犹大和便雅明两个支派在南部建犹大国,今天的犹太人是他们的后裔。另外10个支派在北部创建以色列国,被亚述人打败后向东流亡,至今下落不明,有传说称他们有些人迁徙到印度和中国定居。

特拉维夫的全称是“特拉维夫-雅法”。雅法古城的历史更久远,有5000年历史,是世界最古老的城市和港口之一。3500年前古埃及法老图特摩斯3世时期的碑文记载,法老士兵藏身瓮中攻克迦南城市雅法。《圣经》中也多次提到雅法。传说中,世界遭大洪水毁灭后,诺亚的儿子雅弗在此建城,后来演变成雅法。雅法在希伯莱语中意为“美丽”、“白色闪烁”,因为雅法小山城海港风景如画,37米高山丘上有白石灰岩和美丽建筑。上帝曾让约拿去尼尼微传道警告市民弃恶从善,他不愿去,在雅法登船后被鲸吞下,他3天后爬出鲸口却发现身在之地正是尼尼微。罗马大将安东尼奥曾把雅法送给情人埃及女王克里奥帕特拉。18世纪末,雅法曾遭法国拿破仑占领毁坏,20年后纳巴特重建雅法。雅法有许多古迹,有2300年前的希克塞斯城城墙,有根据《圣经》中圣彼得和皮革商西蒙的故事建造的圣彼得修道院,西蒙的家就在修道院通往灯塔的小巷中,还有拿破伦住过的教堂等。

犹太人19世纪末确立故土复国理想后,一些人在雅法港上岸,建立首个犹太区。这个阿拉伯人为主的古城随着人口增多而拥挤不堪。1906年,犹太复国组织《家园协会》的一伙俄国犹太人搬到城外东北的沙滩小丘定居,遗憾的是后人记不清日期了。不像355年前移居美国的犹太人,后代搜寻到海关的一张小纸片上潦草的5个字记载了祖先的上岸日期――1654年9月7日。

他们1908年从土耳其人手中买下城外5公顷土地,1909年4月开始大规模兴建现代定居区,最初取名阿胡扎特・巴伊特,同年底,根据辛肯的提议改名为特拉维夫(TelAviv)。特拉维夫最早记载是圣经《旧约・以西结书》第三章第15节的地名。特拉维夫也是犹太复国主义鼻祖赫茨尔一本著作的书名,英语翻译为《新故土》,但原文德语翻译者索科罗夫认为翻译成特拉维夫更贴切,在希伯来语中意为“春天古丘”。

特拉维夫迅速发展,喧宾夺主超过雅法。1947年,联合国通过巴勒斯坦分治决议,雅法10万人口中7万是阿拉伯人,归阿拉伯区,特拉维夫犹太人达23万。1948年5月14日,以色列在特拉维夫宣布建国,第二天爆发战争。1950年,特拉维夫和雅法合并。

鲍豪斯“白城”

特拉维夫到上世纪30年代,人口已达3万多人。其建筑最初杂乱无章,1925年批准了苏格兰建筑师盖德斯制定的城市建设规划,建起大批“鲍豪斯”小楼。其风格上世纪初源于德国魏玛共和国,建筑师格罗皮乌斯1919年把工艺美术学校和艺术学院合并创建鲍豪斯艺术学院,主张工匠与艺术结合,造型简洁实用,没有多余装饰,便于保养清洁、工业化大批生产。纳粹在德国上台后,许多犹太鲍豪斯教师流亡到巴勒斯坦,带来新建筑理念。期间德国移民约12万,急需住房,先后建起约4千幢鲍豪斯现代化建筑。大都为2-4层小楼,小窗大阳台、电灯电话、上下水齐全,门前小花园、底层支柱通风,美观实用而遮阳保暖,适合地中海气候。其外墙为白或浅白,特拉维夫因这4千幢小楼又被称为“白城”。

以色列1999年10月成为《世界遗产公约》缔约国,申报25项世界文化遗产,迄今6项被批准。“特拉维夫白城”2003年7月在巴黎第27届世界遗产大会批准为世界文化遗产。此外还有马萨达城堡、阿卡古城、米基多城堡、内格夫沙漠熏香之路,以及去年被批准的海法巴哈伊教圣地。最著名的耶路撒冷老城并非由以色列,而是早就在1981年由约旦申报,当年获批准。

“白城”只有80年历史,目前全球有15个这样的现代文化遗产。它代表的是文化,而不是年代久远。正如世界遗产委员会对“白城”的评语:“其完美结合体现了城市对当地独特文化、传统和地理要素的需求,是20世纪前期现代建筑运动不同流派文化的杰出代表,是新兴城市建筑规划的杰出范本。”

特拉维夫现代化发展,建起大量高楼大厦,保护历史建筑越来越迫切。市政府30年前就制定了保护“白城”建筑和历史街区政策,规定其居民只有居住使用权,不拥有所有权,不得改变建筑外观和结构,邻近建筑不能高于原有建筑,且须缴纳与建新房同量资金为保护历史建筑基金。犹太人认为,今天的杰作,就是明天的遗产,保护须从落成开始。

地中海明珠

今天的特拉维夫已成为占地约52平方公里、人口40万的现代化城市,主要是犹太人,阿拉伯人不到4%。大特拉维夫区包括周围许多中小城市,如拉马特甘、佩塔提克瓦、雷霍沃特、里雄莱锡安、拉姆拉等,人口达150万,占以色列全国人口1/5。特拉维夫是以色列的文化、艺术、经济、商贸、金融、旅游、交通、购物中心,4座钻石大楼构成全球最大的首饰钻石销售和加工中心。市内到处是博物馆、图书馆、剧院、音乐厅,大超市、商店、饭店、宾馆、咖啡馆,还有犹太教会堂。

特拉维夫建在平缓山丘上,街道微有起伏,掩映在绿树、花草中,还建有贯穿城东西的哈雅康人工河及大森林公园。沿海10公里长的海滨大道宽阔整洁,排排棕榈树挺立,间以绿草如茵的花园、饭店。临海沙滩细软干净,一座座防波堤使波光粼粼的蓝色地中海更加平静。其海水泳场、救生员、净水冲洗全部免费服务。海滨俱乐部、咖啡屋和餐馆服务周到。这儿能格外感受到地中海的美丽,被誉为以色列最美的海滨。海滨周末到处是各种集会,规模最大的是每年10月的“爱情大游行”,用花车、音乐宣扬爱与和平,全球50万人参加。

以色列建国时,特拉维夫是临时首都,随后很快宣布耶路撒冷为首都,1980年以议会通过《基本法:耶路撒冷》宣布“完整、统一的耶路撒冷是以色列的首都”,但至今尚未被国际社会所认可,因为巴勒斯坦也宣布东耶路撒冷为首都,双方尚未达成最终地位协议。目前除萨尔瓦多、哥斯达黎加等极少数几个使馆外,其余国家的使馆仍然设在特拉维夫。美国国会虽然通过法案,承认耶路撒冷是以色列首都,但推迟使馆搬迁,在耶路撒冷设领馆。虽然以色列议会、政府等主要机构在耶路撒冷,但国防部在特拉维夫,许多政府部门在此都有办公楼,总理每周四一般要在特拉维夫办公。这些都令人感受到战争年代的气息。

在市内到处能看到各种纪念碑,大都是捐献、设计者或名人故居纪念,如同历史教科书。这儿也有血泪悼念,记载着曾经发生过的恐怖爆炸和死难者。这儿最大的恐怖袭击发生在1991年1月,第一次伊拉克战争期间曾遭30多枚伊拉克导弹的袭击,生化弹头的传言更加剧市民的恐慌。幸而这些导弹精准度极差,一枚也没命中目标,但使数人死于恐慌紧张导致的心脏病。

百年庆典

特拉维夫去年就开始筹备百年庆典,改建市中心拉宾广场,拓宽和绿化中心干道。4月的特拉维夫春暖花开,全城到处张挂百年庆典彩旗和国旗、市旗。4月2日晚,比亚利克广场拉开百年庆典序幕活动,佩雷斯总统和胡勒达伊市长等政要,头戴象征特拉维夫白城的白礼帽,与宾客和行人握手祝贺。拉宾广场3日晚举行盛大庆贺音乐会,4日晚,大师祖宾梅塔指挥以色列爱乐乐团,会同千名艺术家在广场临时搭起的千平方米巨大舞台上献艺。广场和周围干道上挤满十几万从全国赶来的民众,电子彩灯和阵阵五彩烟火,把庆典晚会推向一个个高潮。百年庆典各种活动将持续到2009年年底。

今天的特拉维夫大厦林立,早年建起这座美丽城市的犹太人,如今已是第二、第三代,当年鲜明的外国风格慢慢消失、融合。本耶胡达、戈尔顿斯、马普斯、本古里斯等当年德国犹太人街区的德国风格的咖啡馆、书店,如今不少关张、改行,已经难以寻觅德国犹太人足迹。如今,特拉维夫容纳着全世界80个国家的犹太移民,带来五光十色的文化,有互补也有冲突。大都市难免的红灯区、赌场等,还有同性恋,虽然不合法,其存在却有增无减,和正统犹太教徒的冲突日益加剧。尽管如此,“在耶路撒冷祈祷,在特拉维夫生活”,是全球许多犹太人的梦想。

犹太人在享受今天现代生活的同时,会不时想起2000年的民族流散苦难和600万大屠杀亡灵同胞的沉重代价,并乐观地憧憬和规划着未来。特拉维夫百年历史是犹太人历史文化缩影,闪烁着犹太人的智慧、创造和民族精神。

特拉维夫鸟瞰。

拉宾广场的庆典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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